我愿意抚慰你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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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在我和高山离婚之前，他把这所房子转到了我的名下。现在别人都走了，这房子不能算财产。况且小树是你的孙子。现在我很难一个人和他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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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不容易。但芳芳，你看，小树奶奶很早就去世了，现在我唯一的儿子高山也离开了。当时我东凑西凑几十万给大家买房。现在你不能看着我，一个孤独的老人，没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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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芳芳和她的前丈夫张老汉在法庭上各说各的话，争论不休。与案件有关，与案件无关。十几年的父母都是短暂的，恩怨情仇。他们一直说“你说什么我就说什么”，好像连针都插不进去。

我没有打断他们，仔细听他们解释的每一个字。因为我知道，对于一些当事人来说，法院是唯一可以毫无顾忌地讲述真实遭受和发自内心话语的地方。激烈的情话背后，充满了他们“难以与外界人道”的悲哀。

例如现在的案例。

15年前，芳芳嫁给了高山，她的家人张老汉几乎为这对年轻夫妇付了房子的首付。房产证是山的名字。这对年轻夫妇结婚一年后有了一棵小树。张老汉成了爷爷，全家人都很开心。

小树出生那几年哭了，总是生病。高山工作很忙，芳芳很难照顾家人和孩子。高山同情他的妻子并不容易，所以他把房子转移到芳芳的名下，让芳芳感到安心。然而，几年后，他们的芥蒂日益增多，他们的爱情逐渐消退，他们的婚姻也解体了。芳芳和高山和平分手时，同意孩子的小树是芳芳养的，双方对资产没有争议。

“明天和事故不一定先来。”小树12岁时，山不幸去世。张老汉年老失去了儿子，小树年轻时失去了父亲。虽然离婚了，但芳芳无数次为山的离去流下了多少眼泪。

年过古稀的张老汉，养老金不高，孩子这一走，感觉没有主心骨。他知道芳芳一个人照顾孩子不容易，但他认为手里拿着更多的钱总是更有保障的。他还认为，当他给这对年轻夫妇买房时，他尽了最大努力向法院起诉芳芳，并要求将这栋房子作为孩子的遗产分配相应的份额。在心里，张老汉觉得“与前儿媳争夺孩子的遗产”并不是一件好事，尽管他很无聊，但是这件事他并没有告诉任何人。

当芳芳收到起诉时，她非常惊讶，感到无助和愤怒。工作很辛苦，孩子要“小升初”，前夫去世，被前公起诉。芳芳没有其他的释放方式，除了孩子睡着后一个人哭了很久。

在法庭上，芳芳和张老汉说完所有他们想说的话后，双方都陷入了沉默。这时，我开始打破僵局。

当双方无法争论时，我的头脑一直在高速运转。在认真听取张老汉和芳芳的解释的同时，我迅速写下了案件事实的要点，并努力思考纠纷的最佳解决方案。我从来不希望法庭上的双方在诉讼结束后成为陌生人，所以我总是想尽一切办法帮助他们找到“最佳解决方案”。

我心想，芳芳和张老汉没有血缘关系，现在也没有亲属关系，但他们之间还是有血缘关系和情感关系的小树。张老汉其实很渴望以后继续和孙子小树、前儿媳芳芳走动。芳芳当然也希望儿子小树能一直得到爷爷的关心。

各自站在双方的立场上，“断了，揉了”释法分析，讲法理，更讲道理。

张老汉的工作很快就开始了。他说他希望芳芳以后过年的时候能带着孙子小树来看看自己。他愿意减少诉讼请求额度，让芳芳赔偿自己10万元。芳芳同意带小树去看望爷爷，同意让小树在假期陪爷爷住几天，但一开始不同意赔偿。

“让我们从小树的角度考虑一下。爷爷和妈妈打官司。孩子们希望这个案子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当我听到这句话时，芳芳的眼泪夺眶而出。

她说，她不希望孩子觉得家庭成员之间有分歧就会走向陌生人，也不希望孩子觉得金钱的价值高于爱情。她想让孩子知道，虽然爸爸妈妈离婚了，但他们的善良依然存在。虽然爸爸去世了，但妈妈会尽力维持他和爷爷的亲情。

案件最终以调解的方式审结。我问张老汉：“叔叔，你觉得我们这个案子怎么处理？”

张老汉漫不经心地说：“完美。经过尘世如此艰辛，75岁的张老汉道出了“完美”。

在三尺法台上，我们看到了太多的喜怒哀乐，我们知道世界上很难有“完美”。但是，我和同事还是会“像我一样抱怨”，追求每一个案件最后一章的“完美”，因为每一个案件背后都有真实而具体的悲伤。我们愿意尽最大努力实质性地解决每一个纠纷，用真诚而尊重的正能量去看待、治愈和抚慰每一个真实而具体的悲伤。

投稿：北京二中院

文字由朱玥整理

原题：《我愿意抚慰你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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