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信中的艺术生活:李可染字画文献上海展出
5月30日,上海外滩111号艺术空间开幕了“李可染家信中的艺术与生活”主题展。展览以李可染写给孩子的家信为主线,连接了他的人生轨迹和文艺创作。除了李可染的优秀书画,展品中还有他珍贵的家藏参考文献,如信件、稿件、照片、旧物件等。,大部分都是第一次呈现给大众。
李可染(1907-1989)
作为20世纪中国的里程碑画家之一,李可染的艺术思想和人生经历与他的个性有什么关系?他选择的艺术道路是否与现实中对生活的理解有关?
展览开幕式现场
展览现场
“今天,当人们提到爷爷时,他们大多会想到他的学术声望和艺术成就,但在我们的家庭叙述中,那些个人记忆更加珍贵。“李可染孙女苏蔓意介绍,从辛亥革命到20世纪20年代,她的曾外祖父苏少卿和爷爷李可染背着包,告别了家乡徐州,闯入了风云会议的上海滩,就像当时很多有志青年一样。苏少卿加入上海文明戏社开明社,李可染则投入上海美专学习,从此两人将事业和家庭的基础扎根于上海。她们曾经在沪上的住所——金陵东路坚行里,只有不到1.5公里的展览地点。
一九三二年李可染在徐州
徐州李可染旧居
一九八九年李可染去世后,家人继续对他的记忆进行梳理和收集。从第二代到第三代,这些工作已经进行了30多年,包括口述记录、数据整理、家物收集等。本次展览以李可染的书画作品和参考文献交错展示的方式,通过“故园之思”、“小牛之情”、“艺道传家”三个板块,向观众传达了李可染在艺术上的探索和理念,更重要的是展示了他的另一个身份——一个经常在时代潮流中思考并以身作则影响孩子的爸爸。而且家信,作为画家私人化的一面,生动地展现了李可染朴素真实的人格魅力,以及务实进取的生活态度。家信和文艺创作在不同的历史环境中相互映衬,形成了一种有趣的艺术——生活对话;同时也反映了画家作为时代洪流中的个体在不同层面的反应和选择。
展览现场
展览现场
展览策展人丛涛向澎湃新闻记者介绍:“展览的三个部分也与李可染人生的三个阶段相对应。《故乡之心》主要讲述他在杭州艺术学院和徐州老家的生活,以及歌剧理论家苏少卿和第一任妻子苏娥对他的影响。这部分是李可染的生活背景;第二部分是本次展览的重点,呈现了他在20世纪50年代至70年代写给孩子们的家信。家庭最真实地展现了他的性格和对艺术的真实态度,这是他的本质。在“艺术传家”中,他还警告孩子艺术需要创新和努力。”
观荷图
纸本水墨 1940年代
69x45.5cm
走进展厅,首先呈现的李可染在20世纪40年代创作了两部作品。一幅《观荷图》,一幅《风景》。与李可染晚期山水的笔厚重而有力相比,《看荷图》在人物画的塑造上洒脱优雅,墨色简约优雅,继承了传统写意人物画的精髓。在这部作品中,人物简单却不卑微,充满了幽默和机智的特点和生活乐趣。这种优雅灵动的绘画风格在李可染上20世纪40年代齐白石艺术的影响下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当李可染第一次进入画坛时,他以书中传统的中国风景而受到称赞,然后他走了一条简单、洒脱、优雅的学者画门路。作为齐白石的弟子,白石老人曾经为李可染过《五蟹图》并标题:“以前的司马相如文章横行天下,现在可以染弟的字画横行。”
景色
1940年代纸质水彩
24x29.5cm
李可染很早就接触过西画,16岁考入上海美专,初入西画,22岁考入杭州艺术专业研究生部,师从林风眠,专攻素描和油画。这部作品就是李可染在杭州艺术专业阶段的创作,从中也可以看出他有很好的西方绘画训练背景。李可染的创新走了一条相当艰难的道路,那就是回归传统创新,融合创新相对容易被大众接受。然而,李可染选择回归传统。他曾经说过“以最大的基础打进去,以最大的勇气打出来”,这是他一生艺术创作的写照。
俯首甘为孺子牛,展览现场
纸本水墨 1984年
69x20cm
与这两部作品相比,李可染的书法作品《俯首甘为孺子牛》创作于20世纪80年代。“在此期间,李可染的书法艺术进入了一个非常成熟的阶段。他立足于纪念碑系统,获得了广泛的收获。字体在朴拙中显得聪明。而这些话代表了他的艺术态度。”丛涛说。
看山图
纸本水墨 1981年
67.7x45.6cm
展览还展出了李可染晚年的一部代表作《看山图》。牛,是李可染热爱创作的主题之一,他还将工作室命名为“师牛堂”。20世纪40年代,李可染住在农村,每天看到牧童放牛离开,日落时骑着牛回家。牛的平时状态一目了然,憨厚可爱的形象也为画家提供了大量的创作素材。那时正值抗日战争时期,李可染笔下的牛以坚韧、勤劳、踏实、牺牲的精神激励着中国人。从那以后,牧童和牛就成了他艺术世界中比山水画更简单的精神乐土。
展览现场,李可染与家人的照片。
家信万金
我们会在家里的信中看到什么样的李可染?
“玉霜...现在看来,绘画最重要的是强调写实功夫。风格可以千变万化,但这是一个根本,否则要想正确地反映客观现实和自己的思想是不可能的。事物的发展既有其一贯性,又有其阶段性。人们学习东西通常只看到它的最终目标,而不知道要达到这个目标需要很多过程。不知道事物发展的过程,想一想什么都完成,结果就是举步维艰,通常什么都完不成。要实事求是地做到轮廓准确、明暗准确、色彩准确…要达到准确,就必须在客观事物上探讨其规律。这句话看起来像是对小学生说的,但许多人的头发是白色的,这还没有达到。所以学习艺术的废品率很高。匆匆写下这个祝你早日康复。父可染。”
李可染写给孩子们的家信,展览现场。
“玉虎...可惜你从小就因为环境原因没有好好学习。现在你对进一步学习戏剧艺术感兴趣,这正是我所希望的。现在你可以向你想申请的院校招生章程,准备申请戏剧学院的某个系,或者参加戏曲学院的编舞培训班,甚至参加其他院校的文科哲学考试,这些都是你的志愿者。...现在,如果你今年考试不及格,你仍然可以安心地回到原来的工厂工作。以后,抓紧时间准备明年的考试。如果你明年没有通过考试,你可以在30岁之前连接考试。‘有志者事竟成’。我不认为会有任何问题...收到信后,如果有什么困难,发个信祝你努力。父可染。”
李可染写给孩子们的家信,展览现场。
本次展览中的家信大多写于50年代至70年代,中间经历了社会动荡与迷茫。在此期间,李可染曾经不会画画,但面对正在学习和创业的孩子,他总是强调要走正确的道路,努力工作,鼓励孩子不要放弃;作为父亲,他不仅理性坚定,而且温暖柔软,关注孩子的生活和健康,承认自己的关心和感情。家信中,还可以看到李可染在社会动荡中的坚持,支持坚持的是对简单道理的判断和对正道的信心。
在孩子们心中,李可染是“伟大的父亲”。20世纪50年代,李可染想要改变中国画,走遍山川,突破中国画的面貌;而他的孩子正在十几二十岁的青春里,他们随着父亲的艺术变化而成长,这对他们自己的生活产生了重要的影响。因为身处几个不同的城市,通讯成了父子交流的主要方式,李可染喜欢收到孩子们的来信,他也会给孩子们写一封长长的回信,他记得每个孩子的每一个瞬间。
丛涛向澎湃新闻记者介绍,除信件外,还有一些实物,还可以看到李可染的个性。“在当时的历史背景下,李可染学习了毛泽东的语录后,他会在封面上注明他给了哪个孩子。他知道如何给孩子不同的指导。他还鼓励孩子们有自己的爱好。比如孩子苏玉虎喜欢戏曲,他就把录音机给了苏玉虎。李玉双喜欢画画,李可染把他的素描本给了李玉双。”
李可染把自己的素描本给同样喜欢画画的李玉双。
外人总是认为李可染比较严肃,沉默寡言,但是李可染也有幽默、幽默、幽默的一面,是个幽默的智者。李可染之子苏玉虎回忆说:“根据家中四姑的说法,他可以拿一把油纸伞,撑在伞面上滚一个球。这把伞在下面转动,那个球在上面转动。球看起来像是在同一个地方旋转,事实上伞在下面旋转,他也会变成很多小魔术。父亲自己说,解放后,南美洲智利的一位画家叫万徒勒里去中国浏览(他是一位进步的画家),安排李可染接待。在日程中,他将参观上海。李可染在火车上给万徒勒变魔术,一枚硬币在手背上消失了一会儿。万徒勒里觉得很奇怪,猜不透。”
苏玉虎也喜欢戏曲。改革开放后,李可染给苏玉虎发了一台录音机。
李可染经常自称是“时间的穷人”,但每当夜深人静时可以休息,他独自坐在画室里,会打开录音机听几部京剧。苏玉虎回忆:“老生,他爱听余叔岩和杨宝森;他最喜欢听程砚秋的青衣。因为‘程腔’经常进入‘危险路径’和‘似奇总之’,所以绘画也是如此,风格优雅;花脸被毛花迷住了。另外,喜欢听江南的评弹。每当我也在北京的时候,到了晚上,他经常把我叫到画室陪他听一会儿音频,边听边讨论品鉴好坏。”
漓江
李可染,李玉双合作
纸本水墨 1971年
69x52.5cm
为河山写生
20世纪50年代初,古代中国画经历了漫长的历史变迁,乘革故鼎新的时代潮流,考虑新的艺术创新。
1946年,李可染接到徐悲鸿的邀请,来到北平艺术专业,教授中国画。新中国成立后,当时的中央美术学院在虚无主义的作用下取消了中国画系。李可染只能在早期的西方绘画基础上在绘画系教水彩课,中国画面临生存的困境。
李可染不怕要求的艰辛,不怕改革的艰辛,把改革中国画的命运和自己联系起来。1950年,他在《人民艺术》的创刊号上发表了一篇关于中国画改造的文章,率先提出要深入生活和自然,再次探索中国画的来源。他深深感受到中国传统绘画面临的时代语境和艺术困境,意识到只有接受现实,面对生活,古代中国绘画才能在新的时代焕发生机。
1954年,47岁的李可染用自我鼓励的印章雕刻了“有价值的人的勇气”和“需要的人的灵魂”。他决心南进写生,带着从新观察中借来的100元报酬,在祖国广阔的山河中寻找艺术灵感。
在中国绘画史上,用软笔宣纸现场写生是前所未有的。在接下来的几年里,李可染了风景,画了人,画了人生,画了时代。他第二次下江南,涉足巴蜀,漫游漓江...书中画的风景越多,新的风景法就越清晰,一大批艺术史上的经典作品就诞生在他的书中。
北海写生
纸本水墨 1956年
40.5x49cm
本次展览的《北海写生》创作于1956年,是李可染在1954年开启中国山水画写生之路后的重新开始。在《北海写生》中,李可染将西方绘画创作中对形、光、色的表达紧密融入到传统写意的笔墨体系中:公园里的树林用宽阔的笔画叙述,略带光彩,在水面和森林中的小路上留下空白处的高光。这些空白通常形成画面的气脉,而用淡墨染色的光影变化则描绘了水的独特形状。
1956年,李可染从直接对景写生发展到对景创作,构建了中国绘画创作的新方法。这种创造性的结合,不仅是中西文化大碰撞后“西润中”的成功探索,也是中国绘画传统“外师造化,中得心源”理论的最佳实践。
《漓江》
纸本水墨 1973年
48.3x81.7cm
李可染在祖国远行写生的过程中,对漓江倾注了最深的感情,从1959年开始画漓江,一直持续到1989年,几十年来,他从画漓江之形,到捕获漓江之王,最终完成了对漓江之韵的表达。
这次展览的《漓江》创作于1973年。当时,正是李可染开始提炼总结自己的生活场景,开启了探索漓江山水绘画语言的阶段。画面中,群山重叠,几艘船帆向上追溯,丰富的墨水水平和强烈的光影效果,共同构成了李可染画面中“背光山水”的独特面貌。河流的穿插布局不仅区分了不同距离的山体,还构成了连接,进而产生了深厚的空间感;近处的山峰用浓墨画笔表现出来,加上水中倒影的处理,使画面呈现出一种博大的感觉,将清澈、美丽、奇特、幽静包含在浑厚中。
人们在万点梅花中
纸本水墨 1962年
68x46cm
“人在万点梅花中”是李可染最喜欢的主题,这类作品最早出现于上世纪60年代。那时的李可染不再做远程写生,而是专注于工作室的创作。20世纪60年代初,除教学外,他还经常被邀请到秦皇岛北戴河和广东从化,一边疗养一边画画。多年的写生经历使他摆脱了对自然物象的依赖,画出了属于自己心中的风景。这个作品是李可染于1962年在广东从化休养阶段创作的。
通过画中的标题,我们可以知道这部作品是画家提出的“采一炼十”艺术理念的灵活运用。他用自己的艺术想象力把无锡梅园盛开的红梅搬到了苏州拙政园,院子里的假山石也变成了桂林的奇峰怪石。
苦流派
纸本水墨 1986年
68x34cm
展览以一幅“苦学派”结束。“我不依赖任何天才,我困了,我是个苦流派。李可染表达的“困而知之”是他在时代命题和艺术困境面前保持高度清醒;他的“努力工作”是在熟悉了东西方艺术之后,面对中国画改革的困境,走进传统,走遍山河的艰辛之路。
李可染后代李冬梅也在开幕式上表示:“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关于爷爷的学术研究逐步深入,至今已硕果累累。如今,更年轻的下一代已经活跃在中国经济和文化生活的方方面面。我们希望染色艺术能够与当代年轻人有更多的理解和互动。基于此,我们邀请的策展和设计创作团队都是85后甚至90后,这在以往的可染艺术展中是独一无二的。“笔墨随时代”——正是爷爷希望其美学的表现形式,也更具与时俱进的时代气息。今后,我们将为此做更多的尝试。”
本次展览由上海国际信托有限公司、李家山水(北京)文化发展有限公司主办。
展览将于7月26日举行。
展览地址:上海市九江路111号上投大厦外滩1111艺术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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