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费180万元就可以挂靠央企？记者暗访透露“假国企制造链”

炽热的阳光透过北京的高楼投射到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只是在阳光无法触碰的地方，隐藏着一个隐蔽的江湖，专门经营着“通过打电话进入国企阵营”。

提着400万现金，可以直接去(央企二级子公司)总部，和项目领导聊天...《国家商报》记者(以下简称《国家商报》)在暗查调查中，作为“挂靠”生意的主管自信地说了这些话。

最近各大国企都加大了假下属公司的曝光率。在风口浪尖上，附属产业链还在运行吗？每次记者深入这个隐藏的江湖，他都会发现。

北京东三环核心CBD区、国际贸易中心、中央广播电视总台大厦位于此。地上穿着职业装的行人匆匆而过，与众多知名跨国公司和央企总部一起，衬托出这里繁荣的经贸。沿着建国门外的街道向西约2英里，著名的北京建国酒店静静地矗立着。与之相隔的是建国SOHO商务区。

SOHO商务区是记者每次经历这个目的地。就像隐藏着一扇旋转门:门的一侧是阳光下的商业百相；当你转向另一边时，有一个灰色的“附属”区域，你想说你想休息一下。

据《国家商报》记者调查，在严厉打击下，假冒产业链以更加隐蔽的方式存在。在这个批量生产“假国企”的产业链上，黑经纪人对很多国企实价，说一个公司可以戴国有帽子，从80万到400万不等。即使被打假，也可以通过“平移”的方式调整为其它国有股东。更有甚者，声称国有企业的公章、工商资料都掌握在自己手中，“百分之百安全”。

“可以安排与挂靠的国有企业签订协议”

七月下旬，正是北京最热的时候，每经记者指导，在建外SOHO16号楼见到了经营“挂靠”业务的刘经理。

刘经理在中国企业祥瑞(北京)企业管理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国企业祥瑞)生意。她的公司是一家成立于2021年的小微企业，注册资本只有100万元。从光明的角度来看，它从事规划、咨询等一整套企业管理服务，但中国企业祥瑞也隐藏着一项意想不到的业务:将民营企业“包装”成国有企业。

“国有企业和中央企业混合改革，将优秀的民营企业连接到国有企业和中央企业的二级、三级、四级、五级公司，让民营企业享受中央企业和国有企业的待遇，提升股东背景，增强谈判优势，获得更多的融资和信用，对投标和承接项目更有信心。”这是刘经理微信朋友圈每天发布的文案。

此前，刘经理介绍，至少有国家电力投资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国家电力投资集团)可以提供“挂靠”、中国新控股有限公司、中国铁路建筑集团有限公司等。

例如，刘经理表示，一家金融央企的资源是三挂四(指央企三级子公司下的一家四级子公司，相同)，“管理费”是一年180万元，四挂五只需要一年130万元，签完合同就要交100万元定金，“流程上不用担心，我们带着工商资料去做，全国都可以注册”。

每经记者以寻找国企挂靠为由，在中企祥瑞的办公室里，向刘经理了解了更多关于“制造假国企”的细节。

无论是“挂靠”还是“混改”，过程其实都很简单。刘经理表示，确认挂靠企业后，可以安排记者与挂靠国企签订《股权持有协议》，暗中约定上级股东只是股权持有关系，然后与中介公司签订服务合同，协助中介办理各项业务。

刘经理描述说，在打电话的模式下，上级国有股东的管理非常宽松，你公司的领导层保持不变。上级股东不干涉你公司的业务，甚至不会对财务和人事进行任何审查。他们只需要每年按时支付“管理费”。“相当于我们自己经营，类似于承包经营的方式，这些都会在合同中注明。"合同到期后也可以随时续签，不续签也可以将公司股份从国有股东那里再次变更。

也就是说，从好的方面来说，刘经理推广的国企通过投资的方式进入股东层面。偷偷摸摸，所谓的投资只是持有，国企并不是真的有股份。

北京央企云集，也不乏“李鬼”鱼目混珠。据《国家商报》记者调查，打出国企“挂靠”“混改”业务的机构并不例外。他们大多是中小企业服务公司。工作人员在微博、论坛等平台上发布了大量信息，简单直白地描述了“成为国企”的直接好处，并留下了手机号码，引流到微信上进行详细讨论。经过与多位中介的交流，记者发现，各家公司办理挂靠的流程和费用几乎一致。

所以，股份代持是真的吗？刘经理提到的这些国有企业，是否知道，默认这样的操作？

8月22日，记者拨打了刘经理提到的三家央企的公开电话，其中一家明确否认可以挂靠，另一家接通了前台，但工作人员没有直接回应，另一家未能接通。

"如果被打假，可以转移到其它同等级的国有企业"

尽管国有企业多次打假或否认，但这些国有企业不仅知道，在包括刘经理在内的经纪人中，如果有必要，还可以配合这种挂靠业务的工作。

一些中介为了消除顾客的疑虑，承诺可以约上需要挂靠的国企负责人面试。

国鸿鑫盛(北京)企业管理咨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国鸿鑫盛)在建外SOHO，十几名工作人员挤在约100平方米的办公室里。从外观上看，与普通中介没有什么不同。 每日经济新闻记者在网上与他交流时，工作人员更是夸奖下海口，能与央企二级子公司负责人约会。

7月下旬，记者作为企业人员按照约定来到国鸿鑫盛，但所谓的“央企负责人”并没有如期到来。国鸿鑫盛负责人胡经理解释说，公司一周前刚刚宣布了一批假冒国企，正处于整改期。前不久刚挂了一家长沙公司，需要等待观察情况，至少三个星期后才能打电话。

此外，除了直接打电话，中介声称还可以借用国有股东的资质开拓市场，进行国有企业授权、借用账户等复杂操作。“使用上级单位的资质非常麻烦。项目要以上级公司的名义承接，钱要去上级账户。除了常规的‘管理费’，还要收取项目金额的3.5%。”

但由于操作复杂，连中介公司本身都不推荐这种方式。刘经理直言:“在资源方面，最近国企的混改也比较严格，因为很多混改都是灰色的，不是那种正规的。不用说，我知道一些事情。”

甚至，一些经纪人声称一家国有企业是他们的“第一手创造”。胡经理向记者推荐了北京北发高科技发展中心(以下简称北发高科技)，称该公司是“第一手资源 ”“安全可靠”。

胡经理告诉每一位记者:“北发高科技领导年纪大了，公司没有精力照顾他。我认了爸爸，他让我照顾公司。这是我们一手建的公司，一年只需要80万。”

根据中国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北发高新技术成立于1991年，是北京市事业单位北京科技开发交流中心的全资子公司。胡经理说，北发高新技术是事业单位旗下的国有企业，目前在监管真空区。“事业单位是另一个系统，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无法控制。”

为了安全起见，胡经理还发挥了“专业优势”。建议记者增加一层公司作为“避险层”，即先在北京注册新公司，与国有企业挂钩，完成注册资本5000多万元的实缴。之后，他可以在全国各地开设下属公司，进行真正的业务。“即使这一层公司被曝光，下面的公司也可以转让，真正的业务不会受到影响。”

也许是为了展示“一手创造”的真实性，胡经理还提出了另一种合作方式，即民营企业和北发高科技成立合资公司，各自担任高管，联合招标获得项目，利润按股权比例分配。“因为现在央企的背景是挂靠的，所以我们国家的检查力度很大，整个下面都很难做到。我们做合资也是为了安全。”

为了说服记者，胡经理还从柜子里拿出了北发高科技的许可证、公章和上级股东的相关证明，但《国家商报》记者未能进一步确定这些材料的真实性。

为了核实胡经理提到的真实性，《国家商报》记者于8月22日致电北京科技开发交流中心，但电话号码为空。随后，记者拨打北京市委编办电话，了解到交流中心没有正常运行。接线员说:“他们属于应该注销但还没有注销的单位，所以我们在这里冻结了他...他们现在不能再做任何生意了。”

此外，在严厉查处假国企的背景下，记者发现，假国企的业务已经从命名、股权登记延伸到曝光后的股权转让等全链路服务。中介公司也对“售后服务”给予了极大的保障:如果被打假，可以免费协助“转移”到其他同级别国企，也可以按照挂靠时间比例退款。在记者表达了被曝光的疑问后，刘经理说：“我们有合同…(曝光后的退款问题)，那就是合同纠纷。如今是一个法治社会。在合同中写下所有白底黑字，并作出协议。”

那些被曝光的假国企现在怎么样了？

果不其然，正如刘经理所说，被打假后可以通过“平移”成为另一家国企的子公司？虽然不确定是不是刘经理这样的中介干的，但《国家商报》记者确实发现了“平移”的案例。

广州三航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三航科技)成立于2020年3月，于2021年3月调整为中交第三航务工程局有限公司全资子公司，后者为中交建设有限公司旗下公司，三航科技也成为“央企”。然而，仅仅半年后，2021年10月，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网站更新了首批中央企业公告的假国企名单汇总，三航科技排名其中，暴露了“假央企”的身份。

第一次“挂靠”失败，三航科技并没有放弃寻找机会再次进入国有资产体系。2022年3月至4月，即被打假半年后，三航科技再次启动工商数据变更程序，将公司名称变更为广州琥海科技有限公司，并通过两次股东变更恢复为个人独资。2022年6月，该公司股东变更为黑龙江泰聚源供应链管理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黑龙江泰聚源)。当时，黑龙江泰聚源也是中国交通第三航务工程局有限公司的全资子公司，三航科技再次进入中国交通第三航务工程局有限公司背后的国有资产体系。

然而，三航科技的“运势”确实不好。成为黑龙江泰聚缘子公司三个月后，2022年9月，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网站更新的第二批中央企业公告的假国企名单中出现了黑龙江泰聚缘子公司名称。2023年1月，黑龙江泰聚缘改变股东，国有股东退出。

但并不是所有的“假国企”都像三航科技一样执着，有的选择默默恢复真实身份。刘经理提到，6月底，一批假国企刚刚曝光。其中，福建新源智诚实业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福建新源)原工商数据显示，是国家电力投资三级子公司，也是曝光的假央企之一。记者发现，该公司于7月下旬调整为个人独资。

2020年，“央企集体行动打击假冒国企”成为年度央企十大热搜之一。最初，26家央企通过官网、微信微信官方账号等多种渠道，公布了353家假冒国企。十月份，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平台也对第一批中央企业公布的假冒国有企业名单进行了汇总。随后，2022年9月和2023年4月，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官网汇总了第二批和第三批假国企名单，三批名单共曝光了823家假国企。

近日，披露假国企再次成为一股浪潮。《国家商报》记者发现，7月份上述中介推荐的几家可挂靠公司都参与了打假。例如，刘经理推荐的中铁第十八工程局两家下属公司，早在5月23日就被中国铁建(SH601186，股价9.91元，市值1345.7亿元)宣布“以伪造公章等形式注册开设公司”；山东锦上建设发展有限公司是另一家假冒华电能源(SH600726，股价2.35元，市值185.8亿元)全资子公司，七月份公布后，目前已经进入了简单的注销程序。

自然，也有一些公司被国有企业股东“打假”，在相当长的时间内继续经营。每日经济新闻日前独家报道“跟踪”｜“犯罪”顶风？假冒国有企业被曝光后，旗下公司宣布高投资。 “手握”近600亿项目能否兑现”揭示，国电建设湖南新能源发展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国电建设湖南)被曝为假国企后，仍与子公司宣传在多个地方投资数百亿新能源项目，涉及资金总额近600亿元。国电建湖南直到《每日经济新闻》报道发布后，才对其微信官方账号中“央企国家电力公司三级子公司”的描述进行修改。

假冒国企如何通过工商登记？

国有企业一再打假，刘经理、胡经理等中介为什么要拍胸脯保证注册成功？

一种可能是中介在协助注册时提供了虚假信息。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根据《公司法》及相关登记的法律法规，工商登记属于形式审查，即工商登记机关不审查材料的真实性，只要当事人对自己提供的材料的真实性负有法律责任，就给虚假登记或变更带来了空间。

"虚假登记是存在的，现在大多是通过群众投诉、日常监管等方式发现的，虚假登记主要包括冒用他人身份，提供虚假材料进行登记。市监管部门经证据调查后，可以立案，进行行政处罚，撤销登记。一位政府工作人员在广东省准一线城市多年负责工商登记工作，他说。

德和衡(前海)联合律师事务所周冬冬律师承担了当事人私房被冒用登记为公司经营地址的案件。“这和假国企差不多。我在深圳有一个用户，抱怨他的私房无缘无故被别人注册为公司经营地址，甚至被企业债务人收到法院的传票。之后经过向市场监督管理局投诉，该局的处理结果也只是将其列入经营场所异常名单。”

上述政府工作人员向每经记者介绍，登记材料必须严格按照上级规范提交，她同时提到，目前，中国全面放宽了市场准入条件，倡导百花齐放。改革中不断优化注册方式和审批制度。公司注册主要以形式审查为主。只要材料符合法定方式，登记机关就会给予“确定登记”。

周冬冬还接触到当事人遭受“假国有企业”的案例。她告诉记者，当事人(原告)告诉被告关于一起商品交易纠纷。在开庭之前，她一直认为被告是某国有企业设立的全资子公司，这也是在诉讼策略上进行的。但在诉讼过程中，一家国有企业否认自己设立了被告，并宣布被告实际上是“假国有企业”。“这让原告很被动。”

需要注意的是，上述政府工作人员向每一位记者强调，据了解，“商业签证”认证登记已基本在广东省实施，申请人需要通过人脸识别系统进行实名认证，才能全面完成登记流程。因此，成功造假并不容易。

除了虚假注册外，部分被归类为“假国企”的企业，存在着全民所有制企业未能顺利改革的“历史遗留”问题。

中国华宇经济发展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华宇经济)是上述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官网公布的假国企名单中的一家公司。早在2018年2月，该公司就被中国核工业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国核工业集团)打假，称华宇经济不是中国核工业集团设立的公司或企业，其设立的各种公司或机构都未经中国核工业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国核工业集团)批准；以中国核工业集团下属公司名义经营业务，对中国核工业集团产生负面影响。

但是华宇经济和上面介绍的那种“假国企”却不一样。 2020年5月，记者获得了一份判决书。[ (2020) 晋民终150号]显示，经法院查明，华宇经济原为全民所有制企业，后列为中核集团管理。但华宇经济是自筹资金、自主经营、自主经营、自主核算。“中核集团管理划入后，制度改革尚未完成。然而，华宇经济的法人资格并没有停止，法人的独立地位也没有改变...有独立意识和独立资产的，应当单独承担民事责任。法院裁判文书记载。

然而，2022年6月28日，中核集团又在其官网发布了《关于非法公司假冒我集团子公司》 根据相关情况的通知，声明“以下公司及其内部各级子公司均为假冒国有企业，与我集团无隶属关系或股权关系，无投资、合作、业务关系，其一切行为均与我集团无关”，包括中国华宇经济发展有限公司在内的“以下公司”。

7月，记者前往华宇经济注册地址和年报通讯地址实地走访，试图了解“全民所有制企业”的因果，但未能找到公司。

中国企业改革与发展研究会研究员吴刚梁告诉《国家商报》记者，全民所有制企业关联是一个历史问题。“曾经的‘红帽子公司’在市场竞争中喊着国有企业的招牌，对国有企业的形象产生了很多负面影响。近年来，国有企业也多次集中清理整顿关联企业和参与企业，包括只有符合国有资产控股要求的公司才能使用国家标题。”

据报道，1998年，全国范围内开展了一项名为“红帽子公司”的企业产权明确化工作。[1]最初，财政部等四个部门发布了《关于清理和筛选集体企业工作的意见》，明确提出要规范企业经营行为。各级清理核资机构应督促“挂靠”集体企业及时向工商行政管理、税务等部门申请相关文件和资料，改变公司性质，对经清理筛选后认定为非集体性质的公司。 [2][3]

为什么只公告打假而不查封？

在采访中，不仅一位受访者提出了疑问，为什么被侵权的国有企业只是宣布打假，而没有进一步检举维权？

“由于母公司发现子公司被冒用身份注册，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可以通过通知当地登记机关的方式，限制其身份继续开办子公司登记；同时，已登记的假冒子公司经检举核实后，可以由登记机撤销登记。那么，为什么这些假冒的国企仍然允许继续经营，因为它们被发现是假的呢？”上述负责工商登记的人士向记者发出疑问。

但是记者也发现，要撤销一家假国企，其实并不容易。

记者在珠海市政府官网获得一个案例:2021年7月27日，中铁北京工程局集团有限公司向当地斗门市场监督管理局举报，中国机场建设总公司珠海京南工程办公室(以下简称假公司)冒充公司名称注册公司。8月4日，市场监督管理局前往假冒公司登记的住所进行监督检查，发现公司不在登记的住所经营，通过联系电话无法获得联系。随后，举报人提交了司法鉴定机构对比公司印章和假冒企业工商登记资料印章的对比鉴定意见，市场监督管理局查明并撤销公示，撤销听证通知等。，直到2022年1月28日，“撤销”的决定才终于公布。

中铁北京工程局集团有限公司仅打假一家假国企，前后便花了半年时间，可见打假的难度。

吴刚梁表示，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和央企打假成本较高，依靠公告打假，打击力度较轻。“民营企业注册为假国企，可能涉及经济诈骗或合同诈骗，需要多部门联合执法，但更重要的是打击造假中介，开展专项行动。”

另一方面，在工商登记中，注册机关也可以对有明显疑虑的材料进行实际审查，但这种情况并不多见，对接收材料的工作人员的判断能力也有很高的要求。现实情况通常是，一系列假国企成立后，才遭受真正的国企打假，而如果真正的国企向工商登记机关提出举报，被打假的假国企往往安然无恙。

因此，周冬冬还建议，在公司注册制度的大环境下，国家要严格把关特定企业，做一定的实审。对包括股东在内的注册过程中开设子公司的一些必要决议，公司注册地址的租赁合同或产权证明进行实审。

“否则，从长远来看，不仅真正的国有企业声誉被这些害群之马摧毁，而且必然会影响未来与注册公司相关的债权人的权利实现，增加其维权成本，最终降低政府和司法在社会层面的可信度。”周冬冬说。

追根溯源，假冒国企盛行的背后，是市场主体地位的差异。 “吴刚梁说，”吴刚梁说。我认为我们应该进一步优化经营环境，实现各种所有制企业平等参与市场竞争。特别是在项目投标时，公司的所有标签都应该被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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