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蛙与蛇的生死抉择：有的蛇宁挨饿，有的冒险进食，结果出人意料

10条来自亚马孙地区的皇家地蛇（Erythrolamprus reginae）遇到了一个关乎生存的难题。

科学家将它们捕获后关进网笼圈养，先饿了5天，确保它们肠道已排空。此时，这些饥肠辘辘的皇家地蛇面前只有一种食物可选——剧毒的三条纹箭毒蛙。

三条纹箭毒蛙（Ameerega trivittata）是世界上毒性最强的蛙类之一，有着醒目的三条黄绿色纵纹。其毒素主要分布在皮肤表面，一旦被吞食，或伤口、眼黏膜接触到皮肤毒素，就可能引发中毒。

三条纹箭毒蛙｜Wiki

箭毒蛙皮肤上的致命毒素主要包含类毒素PTX族、戏蛙毒素HTX族、十氢喹啉DHQ族以及多种脂溶性生物碱。这些毒素会干扰神经与肌肉功能，改变钠钾离子通道，使人出现麻木、肌无力、恶心呕吐或心悸等症状。

对皇家地蛇而言，摆在眼前的选择很残酷：要么继续挨饿，要么冒险吃下带毒的箭毒蛙。它们会如何抉择？

皇家地蛇：非得选这个吗！！！｜reptilesofecuador

实验结果显示，6条皇家地蛇选择了挨饿，面对毒蛙的诱惑，饥饿的它们坚定地拒绝了这份“危险食物”，毕竟这是最稳妥的做法。剩下的4条蛇则选择了冒险吃下箭毒蛙。

令人意外的是，这4条吃下箭毒蛙的蛇中，有3条竟然存活了下来。

在解析皇家地蛇生理层面抗毒机制之前，它们进食时的行为同样值得关注。6条蛇明确拒绝了毒蛙，而剩下4条的进食过程也并不顺利。

研究指出，这4条蛇在吞食箭毒蛙前表现出抵触行为：比如不愿主动吞食、明显拖延或停顿，甚至会将箭毒蛙拖在地上，仿佛想蹭掉其表面的毒素。

感兴趣的读者可查看相关研究视频，能看到皇家地蛇拖拽箭毒蛙的场景。｜参考资料1

从生理学角度看，研究表明这3条存活的皇家地蛇体内存在多种抗毒机制。首先，其肝脏提取物可“中和”多种生物碱；其次，合成肝脏蛋白质的基因突变中，部分基因编码的蛋白质能运输和排出毒素，还有些突变可阻断毒素作用通道。

自然界中，动物常面临类似生存抉择，这也促使皇家地蛇这类生物进化出抗毒能力。还有些动物甚至能利用其他生物的毒素为己所用。

箭毒蛙不像河豚能自身产毒，而是通过食用有毒食物积累毒素，蚂蚁是其毒素的关键来源，螨虫、小甲虫等也能提供DHQ和部分生物碱。因此，人工圈养的箭毒蛙通常是无毒的。

那箭毒蛙为何不会被自身毒素毒死？其皮肤毒素BTX会影响多种钠通道，若像皇家地蛇那样靠基因突变抗毒，需要大量突变。

因此有研究者认为，箭毒蛙体内可能存在“毒素海绵”结构，可将毒素吸附在肠道内，避免损伤其他内脏，还可能将毒素运输至皮肤附近的腺体储存。

无独有偶，响尾蛇的剧毒毒液会导致血液凝固障碍，但与其同域分布的加州地松鼠也进化出多种抗毒策略。

行为层面上，松鼠遇到响尾蛇时可能尾巴炸毛并摆动，让蛇误以为是大型动物而放弃捕猎；有些雌性松鼠会啃食响尾蛇蜕下的皮，再舔舐幼崽以掩盖其气味。

加州地松鼠拥有多种抵御响尾蛇攻击的策略。｜wiki

生理层面上，加州地松鼠血液中存在能阻断蛇毒的蛋白质。生物学家还发现，由于不同响尾蛇毒液成分各异，地松鼠的抗毒蛋白质是根据当地蛇种“定制”的。

有些昆虫专门以有毒植物为食，比如帝王蝶会食用富含强心苷毒素的马利筋。马利筋枝干的白色汁液会导致人类发烧、虚弱和心跳加速，但帝王蝶通过基因突变不仅能抵抗毒素，还能将其储存在体内，遇到危险时从背部渗出有毒液滴自卫。

毕竟，能食用有毒食物，就不至于饿死……提前祝大家蛇年大吉！（？）

马利筋又名莲生桂子花，枝干富含白色汁液，英文名为Milkweed。| wiki

参考资料

[1]https://doi.org/10.32942/X2R65D

[2]https://doi.org/10.1085/jgp.202112988

[3]https://doi.org/10.1111/eea.12340

[4]https://www.ucdavis.edu/news/feisty-squirrels-hold-clues-treatment-rattlesnake-bites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把科学带回家”（ID：steamforkids），作者：Skin，36氪经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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