涨知识！揭秘神秘“年轻节日”——中秋节

我们现今仍在庆祝的传统节日，大多雏形历史悠久。像春节（元日）起源于上古时期；冬至、端午（五月初五）自汉代起开始庆祝；除夕、七夕诞生于晋代；重阳节在汉魏至南北朝间逐渐定型；清明、腊八虽时代稍晚，但其主要祖源上巳和蜡（zhà）祭也能追溯到先秦、两汉时期。

相较而言，唐宋间出现的正月十五“元夜/元宵”和八月十五“中秋”这两个节日显得颇为“年轻”，起源也更为神秘。

中秋佳节从何而来呢？可谓众说纷纭。下面为您介绍学术界的几种说法。

1. 夕月说

古代帝王会在春分、秋分分别祭祀太阳和月亮，即“朝（cháo）日”和“夕月”。

“朝日”“夕月”从上古延续至清代，是重要祭祀活动。图为“中华再造善本”影印宋刻宋元递修本《国语》书影。

传统上，拜月（祭祀月亮）是中秋节主要内容之一，且“秋分”和“中秋”可视为不同意义上的秋季中点。因此，不少学者猜测“中秋”是否是民间受“夕月”启发模仿而来。然而，古籍中未找到古人认为二者有关的直接证据。从情理推断，“夕月”是帝王专属祭祀，百姓不敢轻易模仿，且历史上未听闻皇帝禁止“中秋”，可见古人或许不认为“夕月”和“中秋”有太大相似性。

2. 秋社说

中国古代是农业社会，春、秋各有一个由祭祀衍生的热闹农业节日“社日”。“秋社”（也称“秋报”，时间常定在本地主要农产品收获后，如立秋后第五个戊日）有时与中秋相近，且二者都具狂欢属性。所以有学者猜想“中秋”可能源于“秋社”。但秋社自先秦至近代一直较繁盛，至今仍有少数农村庆祝，与中秋节并行千年，明显是两个节日。而且社日主要祭祀土地神，中秋祭拜的月神与农业生产无直接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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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唐玄宗说

唐玄宗先造就开元盛世，后引发安史之乱，他有诸多影响深远的创举。他将自己生日八月五日定为节日，起初叫“千秋节”，后改称“天长节”。此后，多数君王也将生日定为全国性节日，如明清的“万寿节”。

唐玄宗时代的千秋节十分热闹，全国放假三天，还在花萼相辉楼前举办盛大杂技表演，有舞马、绳妓、险竿等项目。当时前往花萼相辉楼为皇帝庆生并观赏杂技的百姓众多，开元二十四年，朝廷甚至拆毁大片房屋扩充广场面积。这个节日和后世中秋节一样热闹。

那八月五日的“千秋节”为何变成八月十五的“中秋节”呢？学者提及“玄宗幸月宫”传说。此传说版本众多，如敦煌变文《叶净能诗》记载，开元十四年八月十五日夜，唐玄宗赏月时向术士叶净能询问月亮模样，叶净能带他飞上月宫。在月宫，唐玄宗看到梦幻景象，却因太冷让叶净能带他返回。当然，这是古人想象，月亮昼夜温差大，并非看上去那么冰凉，但古人觉得浪漫，津津乐道。

多数记载此事的文献中，术士名字为罗公远。《太平广记》版本称唐玄宗在月宫听到《霓裳羽衣曲》。此传说增强了人们对八月十五月亮的关注，自唐玄宗时代起，专咏八月十五月亮的诗作增多。如王建《十五夜望月寄杜郎中》《和元郎中从八月十二至十五夜玩月（其五）》等，可见赏月已成为普遍风俗。但现存最早关于中秋节的记录未强调玄宗幸月宫故事，所以很多人认为中秋节并非由传说催生。

4. 仲秋傩说

有学者提出中秋节可能源于中秋傩。古时季春、仲秋、季冬有三大傩（nuó，迎神祛鬼舞蹈仪式，除夕源于冬天大傩），仲秋傩在隋朝固定在秋分前一天。

唐代傩戏迎的神祇主要是“太阴之神”，传说月亮有净化妖邪魔力，晚唐孙纬诗“中秋中夜月，世说慑妖精”。若借助月亮力量“消毒”，选满月日子更佳，所以唐人可能将仲秋傩改到八月十五日。

史料记载，季春、仲秋二傩在唐代世俗化，成为民间活动。佛教界在仲秋傩期间举办盛大斋会，让傩戏更热闹，这或许是中秋节来源。[1]

如果不算“仲秋傩”，现存史料中唐人庆祝八月十五基本限于赏月。到宋代，中秋与傩戏分开，正式成为典型节日，“中秋节”之名确定。宋代《东京梦华录》记载：“中秋夜，贵家结饰台榭，民间争占酒楼玩月。丝篁鼎沸。近内庭居民夜深遥闻笙竽之声，宛若云外。闾里儿童，连宵嬉戏。夜市骈阗，至于通晓。”

另一本宋代古籍《梦梁录》记载，最穷的人也会典卖衣服买酒庆祝中秋，可见中秋重要性堪比新年。图为“知不足斋丛书”本《梦梁录》书影。

中秋节风俗有拜月、放灯和团圆。中秋节放灯与元宵节不同，元宵节灯放地上，中秋节灯常放水里。周密《武林旧事》记载：“此夕，浙江放‘一点红’羊皮小水灯数十万盏，浮满水面，烂如繁星。”河灯与天上朗月相应。

月相团圆让人联想到人间团圆，苏轼“丙辰中秋”写下“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吕本中《采桑子》“恨君不似江楼月，南北东西。南北东西，只有相随无别离。恨君却似江楼月，暂满还亏。暂满还亏，待得团圆是几时？”也体现了这一点。

据宋人记录，汴京附近人中秋吃“玩月羹”，但不知做法。当时有圆饼“月饼”，但并非中秋节令食物，苏轼《留别廉守》“小饼如嚼月，中有酥与饴”与中秋节无关，且诗中“小饼”可能不是圆的，与团圆寓意相悖。我们今天吃的月饼大概是明朝出现的。[2]明代沈榜《宛署杂记》记载：“土庶家俱以是月造面饼相遗，大小不等，呼为‘月饼’。市肆至以果为馅，巧名异状，有一饼值数百钱者。”

尽管中秋节起源众说纷纭，但这不妨碍它成为中国重要传统节日之一。圆月寄托着团圆与思念，承载着千年文化的温情与诗意。值此佳节，向广大读者致以诚挚祝福：中秋快乐，人月两圆。

参考文献

[1]赵玉平.中秋节起源新说——论唐代佛教斋会在中秋节演变中的作用[J].节日研究,2025,(01):22-32.

[2]杨琳. 中国传统节日文化[M]. 北京:宗教文化出版社,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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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丨清洁工 南开大学博士

审核丨王弘治 上海师范大学人文学院副教授

策划｜徐来

原标题：《涨知识！中秋节，一个远比你想象中更神秘的“年轻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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