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浙沪高温下，植物生存危机凸显
这个夏天，江浙沪包邮区变成了“包热区”。在气候变化充满不确定性的当下，植物该如何生存呢？
在充满不确定性的气候变化时代，一棵树、一株植物、一片农田又该如何找到生存的方式？
整个8月，上海超35℃的高温天有27个，刷新了1873年以来8月的纪录，杭州更是连续29天高温不断。8月24日处暑刚过，上海迎来今年最热一天，徐家汇国家一般气象站观测到当日最高温达38.9℃，体感温度突破40℃。
人类舒适温度在18℃ - 25℃，面对热浪可躲进空调房或在树荫下休息。而植物有适宜生存温度，却只能直面烈日。
夏日午后，树荫是人们小憩的好地方。（图/里里）
香樟耐热，能忍受35℃ - 38℃高温，但长时间炙烤叶片也会被灼伤。一些娇嫩景观树在高温干旱夹击中，因极度缺水，空气进入导管形成气泡破裂，发出微弱声响，如同迈向死亡的哭声。
高温干旱只是极端天气的一部分，暴雨、洪涝、台风、山火等不断，植物究竟该如何生存？
一棵树的N种“死法”
8月末，上海辰山植物园樱花大道旁的樱花树开始落叶，从树冠顶端向下蔓延，严重的几天内枝丫就接近光秃。
8月末，辰山植物园，一棵樱花树的叶子已基本掉完。（图/受访者供图）
德国森林学家彼得·渥雷本称树木“紧急落叶”是面对极端高温的“恐慌反应”。树会先关闭气孔减少水分流失，若还不行就会落叶。辰山植物园工程师郗旺发现，樱花树落叶时间提前，光合作用周期缩短，养分储存减少，若不精准管理，次年樱花可能开得不茂盛。
郗旺将热浪对植物的伤害分为“烫死”“晒死”“渴死”三类。每年夏季，辰山植物园都会统计植物受损情况，养护压力巨大。
槭树园是重点保护区域，园内槭树向阳面树皮易被灼伤，若不及时涂药，易被微生物入侵。
辰山植物园的工作人员在树干得不到荫蔽的植株上缠上布条，防止进一步灼伤，以防感染。（图/受访者供图）
2022年夏天，刘慧团队调查发现，鸡爪槭、银杏、水杉等植物耐热性较差。郗旺解释，耐旱植物叶片小而厚硬，角质层发达；应对“晒死”，植物会覆盖浅色绒毛或鳞片。树越高越易“口渴”，且个体应对高温的能力增长有限。从植物“籍贯”看，南方植物更耐热，但热带植物也并非完全不怕高温干旱。
辰山植物园为给温室植物“防晒”，每年入夏前会给温室刷白漆。
辰山植物园的三座温室。（图/辰山植物园公众号）
与天气博弈
植物园的植物能得到呵护，城市街头绿化带植物却只能直面艳阳。它们是挑选出的“生存强者”，如香樟、二球悬铃木等，极端情况才会生长不良。
一些条件好的地区会给植物“降温”，如杭州给大树绑“绿肚兜”滴灌补水，但成本高，大部分行道树只能靠天。
上海奉贤乐隐谷农场的李林甫和工人在高温下工作困难，中暑时有发生。田里蔬果也受影响，辣椒缺水减产，黄瓜、丝瓜授粉难。
李林甫多种耐热蔬菜，但气候异常使作物生长节律改变，西瓜种植就遭遇挫折。乐隐谷多样化种植分摊了风险，单一种植农户则损失较大。
“人和植物，都是受害者”
生物多样性很重要，但现实中，多样化种植和城市绿化都面临困难。城市绿化物种单一，极端高温让一些“脆弱”树种面临被淘汰。
乐隐谷一块25平米的小菜地，种植着韭苔、毛豆等多种蔬菜。（图/受访者供图）
野外森林也在经历自然选择，高温、大火等使森林受损严重。
（图/unplash）
郗旺感觉大家对植物的兴趣多从自身出发。我们似乎不太关心植物的生死，但从历史尺度看，植物多样性受损难以逆转，人和植物最终都会是受害者。
8月最后一天，上海迎来暴雨，熬过今夏的植物暂时松口气，但未来还有更多极端天气考验。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新周刊”（ID：new - weekly），作者：里里，编辑：陆一鸣，36氪经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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