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手记》是波伏瓦的存在主义实践
波伏瓦有分栏写作的习惯,1926 2000年,她进入索邦大学学习,开始做笔记。把一个普通的方块硬笔记本分成两栏,左边的小栏记录阅读书籍的片段,右边的大栏内容比较复杂,大部分都是日记或者随心所欲,还夹杂着写给朋友的信稿、小说构思的大纲、学习计划或者年度总结,这就是《青春笔记》的原貌。
那时,18 波伏瓦,一个年迈的哲学生,正在经历与家庭关系的恶化。她无法接受父母为她安排的“晋升之路”,也不认为学习天赋和优秀的智商水平只是女性关注上流社会的筹码。的确,这个位于 1929 年(时年 21 年)通过了哲学教师资格考试,能够熟练阅读希腊文学哲学作品的超级校长,对现实有了另一个清晰的认识,这是对法国社会人文主义转变的回应。虽然这一转变在男人的世界里已经持续了一百年,但对于女人来说,它仍然是一扇不一定能打开的新世界的大门。雄心勃勃的波伏瓦愿意在现代人文世界中重塑自己的命运,即使这必然会导致她与家庭和传统的决裂。
完全可以说,波伏瓦对 20 世纪女性的命运,尤其是女性知识分子的命运,像先知一样敏感,完全来自于对自己处境的充分认识,以及不断的自我调整和自我介绍。从这个意义上说,性别问题或存在主义哲学都是以“问题”为基础的。 / 结论是“理解现代人文世界的方式,而作家专注于个人,立足于当下的非虚构写作,使用“呈现” / 进入“方式”。
在法国文坛,波伏瓦的非虚构写作一直和她的小说一样出名,近年来,这些笔记、游记和记忆在文学领域的地位一直在上升。当然,这与非虚构文体在世界范围内的流行密切相关,但更重要的是,这些直接指涉及作者个人经历和思想的文字,可以直接吸引读者,以更不寻常的真实感和更巧妙的表达。文化游记《美国纪行》等作品回忆《一个有规矩的女孩的回忆》《岁月的力量》,都展现了波伏瓦控制各种非虚构文体的能力。
然而,《青春笔记》是在她写作之初,在没有掌握更成熟的写作技巧,甚至没有产生更清晰的风格概念的情况下,在不经意间写出来的。一条随意划过的分栏线,从方式上保证了这些记录的原始面貌,不仅用来区分,还直观地表达了作者在智力生活中强烈的内在交流欲望。
笔记本写作通常被认为是一种沉浸式的写作,把自己完全投入进去,打开,没有大小,说出来。尽管没有日记体那么私密,但也主要是记录日常生活和即时情绪,强调真实性和实时性。广义来说,笔记是一种散文风格。在存在主义哲学家的观念中,散文写作的地位非常优秀。例如,萨特在《什么是写作》中讨论了诗歌和散文的区别。他认为,诗歌的写作必须更加注重审美自律,受到文艺创作自身规律和秩序的约束;散文写作更注重审美功能,尤其是介入现实的功能。所以像笔记体这样的散文写作,在一些严格、高度强调艺术性的评论家和学者看来,甚至不算是一种创作。但萨特指出,强调美学的功能并不一定是忽视艺术自律的结果,因为完全不功利的创作行为实际上并不存在。艺术家选择与自己所经历的日常生活保持距离,以虚构的形式将自己对世界的思考和情感投射到创作中,这是自我表达的审美功能之一。此外,作家不可能在完全脱离现实的情况下创作,所以任何作品或多或少都会介入现实,反映现实,或者至少接受现实。而且散文写作只是在这方面比较直接,所以也比较自由。
由于存在主义哲学的理论影响,波伏瓦对笔记写作的热情不言而喻。抛开思想家的身份,她自己对生活的理解也是完全存在的。她不仅干预现实,而且干预自己,所以她从来不把现实当作认识的对象。在她看来,人与世界不是主体与客体的关系,也不是自我与他人的关系。我存在于现实中,我塑造了自己,同时,我也塑造了现实。《青春笔记》中有很多存在主义的宣言,比如“我想:读书,我最近不做了。我想像去年一样阅读和摘录,我热衷于此。希望:爱,爱每个人,爱越来越多的人。在夜晚,暴雨,悲伤的早晨,我想尝一尝,看看它们的颜色,闻闻它们的香味。我不会拒绝一切,有更多的生命形式要实现,要做出更多的牺牲,要存在。又如“去年我差一点失去了自我,我想给自己设定一个理想,把不合理的东西去掉。现在,我不去除任何东西,我会接受一切,甚至不试图做出让步。所有这些都会因为我活着的事实而趋于一致。这样的人并不试图通过创造或实施一套规则和条约来实现自己的生活,而只是用热情去承受自己的生活形象,以及加缪的默尔索(《局外人》主角)。、西西弗(《西西弗神话》的主角)非常接近。
存在主义的理想是让个人的生活超越所有的既定或制度化的规范,如传统、文化和国家,已经达到被个人认可和体验的自由状态。说清楚,就是你不要告诉我该如何生活,我会通过自己的生活状态来告诉自己该如何生活。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实践自己的出现,就等于沉迷于自己,或者只从情感和体验上去体验它的价值。在她的笔记写作中,波伏瓦常常流露出思想的冷酷,这是理性的力量,也是意志的表现。
作为最私密的创作,《青春笔记》在成年之初就完成了。然而,即使在这样一个充满活力的年轻时期,无论是对感情还是对世界的其他表象,她仍然时刻警惕着自己的狂热。除了达到说话的目的,笔记中的很多内容都涵盖了自我反省,甚至是自我反省,这让读这些笔记的读者感受到了一种奇怪的效果:波伏瓦似乎在用别人的眼光来判断自己的存在的同时,也展现了自己的存在。但是,如果真的能够完全忠实于存在主义哲学对存在的定义,那么这样一种“他人的目光”还有必要存在吗?那些专注于反思的评价是否仍然有效?恐怕波伏瓦自己也很难完美地处理这些谬论。更何况,当存在主义拒绝所有既成的信条时,很难拒绝自己的信条,这种分歧也非常生动地表明了她现在的写作。
当然,在阅读这些笔记时,把握一些哲学思维上的漏洞可能是最不明智的。当时波伏瓦年轻敏感。虽然他自律雄心勃勃,但他也患得患失,他的情绪像过山车一样转化。作为一名优秀的哲学生,她灵活运用了哲学思辨的基本方法,但她还没有计划编写系统的哲学作品。毕竟,这通常是中年人能做的事情。所以,此时的笔记,算得上是她所有文字中最活跃、最摆脱的——不是指内容,而是指气息。如果这样的话真的完成了萨特所谓的“干预现实”功能,那也应该是介入了波伏瓦自己的现实,就像她一次又一次地感受到的:“哦!生活,多么令人愉快,多么令人伤心!“对自己生活的多面性有着丰富而强烈的感知,愿意承受由此带来的难以自洽的张力。这不就是对现实的最好干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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