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派京剧生生不息的文化密码

现代化京剧《智取威虎山》剧照。 解放日报记者 赖鑫琳 摄

第十届中国戏剧奖梅花表演奖(第32届中国戏剧梅花奖)最终评价活动于5月8日至21日在上海举行。凭借其在经典现代京剧《智取威虎山》中的精湛演绎，上海京剧院第六代“杨子荣”蓝天成功“摘梅”。

5月8日，上海京剧院《智取威虎山》在上海大剧院上演，拉开了本届梅花奖最终评选的序幕。这不仅是艺术传承的盛会，也是对院团实力的全面考验——既要控制现代戏剧“化程序为叙事本真”的审美范式，又要在当地舞台上表演标杆表演。

蓝天受到童祥苓先生(第一代杨子荣塑造者)的亲自指导。那天晚上，他不负众望，和团队一起表演了一场精彩的表演。他清越的声音穿过云裂石，身材刚柔并济；凤目剑眉，书卷风华，就像当代从墨丹青中走出来的儒家将领。

作为戏曲界罕见的文武全才老生，蓝天不仅有扎实的演唱和思考基础，还以浓厚的舞台积累、充足的艺术能量和多维人文诠释的角色，展现出完美演员的金色艺术品质。演出现场，经典唱段“打虎上山”“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将整个气氛推向高潮。蓝天上的声腔控制得炉火纯青，声区开闭得心应手，让人不由得感慨“祖师爷赏饭吃”。随后的高难度身材和复杂的演唱风格进一步展现了演员充足的体力、高超的氛围和身材技巧，这与他多年的刻苦训练是分不开的。在杨子荣手中，马鞭和皮鞋自由自在，一系列跳叉、跨腿、飘逸潇洒；突然，一阵虎啸，杨子荣用摔叉、旋子等精湛技艺展现了马惊虎追的场景。由于蓝天的精彩演绎，这部早已为人所知的剧，依然让观众有了身临其境的感觉。他轻盈有力，展现了传统程序的美感和现代英雄气概，然后平静地完成了【西皮快板】“党给了我智慧和勇气”，唱得台上台下都充满了情感。

俗话说“以技入道，道技合一”，优秀的艺术家可以从技艺上窥探“道”的穹顶。蓝天曾多次提到自己年轻时扮演杨子荣，只能顾着把词记熟，身段不出错地完成，不能对人物有更深的理解。为了演好杨子荣，他多次赶赴杨子荣原型的家乡山东牟平学习，努力揣测人物的感受，除了一丝不苟地按照老师们的教诲练习技巧。与此同时，他还参考了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表演方法，在程序规范范围内丰富了人物表演的细节。比如在“深山问苦”的段落里，当杨子荣劝说猎人和常宝一样的时候，有几句同样的“说出来”。演员们非常细腻生动地处理它们。前一句对猎人来说很常见，语气像老朋友一样真诚；后一句是对常宝的，所以语气激励慈爱。当杨子荣上山遇到土匪参谋长时，他在读白和身材上制定了一些土匪气质，既细腻地应对了故事场景，又符合当下观众的审美情趣。

也许，有些处理是过去程序之外的，但艺术就是这样。过于刻板的技巧很容易让创作变得巧妙，而高品位的艺术必须建立在传统技能之上的创新发展和创造性转化，从而达到开放舒适的状态。

当然，剧场艺术不同于绘画、诗歌等创作。除了个人努力，还需要集体同频共振，每个参与者都需要不断提高自己的艺术追求，从而形成一个充实而简单的创作领域。那天晚上的《智取威虎山》表演，就是这样一种气氛传达给观众。舞台上的每一位表演者，从年轻演员到高级演员，从主角到龙套演员，都在各自角色的分寸范围内表现出了良好的状态。举例来说，剧中饰演栾平的是著名的丑角艺术家严庆谷先生。这位角色只有两部戏，经过严先生的演绎，几笔却闪闪发光。栾平逃回威虎山乞求山雕的认可时，演员只用简单的两三句话和一小段身材，生动地表达了人物焦虑恐惧的复杂心态，展现了“丑行”独特的美感。

此外，整部剧的舞美和音乐都展现了海派艺术应有的风格。上海京剧院的表演特别与上海爱乐乐团合作，将京剧的锣鼓和交响乐结合起来，形成复调的音乐张力，体现了表演，凸显了激动人心的震撼力。

这场开幕式表演向观众展示了上海京剧院对艺术创作的不懈追求和集体创作能量。这不仅是海派京剧无尽的文化密码，也是中国戏曲在大时代平静的氛围。

（沈嘉熠 作者是华东师范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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