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前淮北乡村的风俗画卷——读郑重。九十自述

05-23 09:46

《九十自述》是一部著名的报纸和文学学者郑重出版的回忆散文集。起初，它只是为在纽约长大的孙女写一个家庭故事。在得米望茶的那一年，他回顾了自己成长起来的普通“大郑村”，通过对乡村农民命运的转折点，以及对家乡农物、方言、民俗等社会和家庭生活细节的回忆和描写，描绘了一幅画卷。行走笔散淡悠然，波澜不惊，洗尽铅华，可视为生命之书，可视为生命之书。

一本不到10万字的小书《九十自我报告》(三联书店出版)，是一位90岁老人郑重先生的自我报告。文字极其平淡，但内容丰富而厚重。十几岁的时候，我在淮河南岸的一个城市学习。虽然当时没有到达北岸，但是淮北有很多同学，所以对这本书有一种亲近的感觉。这本薄薄的小书能让我读两遍，这在我自己的阅读史上真的很少见。

作者笔下的大郑村是淮北平原宿州市下不到100户的村庄。没有历史记载，没有祠堂，没有显赫人物，连学者都很少。然而，即使是这样一个普通的村庄，经过半个多世纪的历史，也有很多东西可以描述:山川陵谷的变迁，人物代谢的变化，世俗习俗的演变。．．一个厚重的历史画轴在眼前缓缓地进行着。

九十自述(三联书店出版)

郑重像素描，2018年顾村言

最爱看的还是作者笔下的乡村社会民俗。在解放前后的上半世纪，乡村变化最为强烈，通过文字记录和保留当时的乡村风声，地方文化，弥足珍贵。作者真的很熟悉过去的风景:我们可以欣赏风、雨、夕、四季轮回、地方口音和地方口音；看到以前的农具、耕作方法、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农村社会文化、父母、外国邻居和雇佣关系；为了逃避歹徒夜间的入侵＂跑反＂，在童年时期，作者被匪徒绑票的亲身经历；在抗战和国共内战时期，正规军，历史大潮下，游击队、匪徒各种政治、武装力量的暗流涌动对村民的影响，乡村社会道德伦理的坚持与消亡。中国农村社会的时代变迁，从淮北大平原一个小村庄的百年变迁，一点一点地反映出来。

郑重先生的故居老宅

如果说作者的爸爸充分体现了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和农业文化，那么淮北农村的民俗就更体现在作者的妈妈身上了。那时的农村还是男耕女织的分工，女主内，缝衣织布，灌园种菜，浆洗烧。狐仙护宅和粘在作者妈妈身上的讲话特别让人感到兴奋，这和我小时候经历过的类似事情完全相同。这个中间的神秘，大应该不是简单的迷信可以解释的。

郑重的父亲(中)在他的家乡和孙辈

早读刘半农的新诗，＂一个小农家的暮色＂，我被诗歌中的田园诗般的生活迷住了。直到看了农村土地改革小说和一些纪录片作品，看到了贫富分化、土地兼并、艰苦劳动等。，我觉得这只是诗人乌托邦的幻想。然而，在作者的书中，如果没有偶然的战争影响和歹徒入侵，这样的乌托邦仍然可以在一个远离天高皇帝的偏远村庄实现。作者爸爸的经历就是一个例子:小时候失去了父亲，出身孤独，在土地上辛勤工作了一辈子，对土地有着近乎宗教的热爱和虔诚。爱护牲畜，善于耕种，几十年来一步一步地扩大自己的土地和财富，人到中年，终于过上了比较富裕的生活。虽然目不识丁，但深谙人情物理，对耕作文化有独到的见解，有一套很简单实用的农民哲学。对于作者爸爸来说，半个多世纪前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和农业文化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淮河平原

归根结底，中国还是农业社会，绝大多数人挖不出五代，就是泥腿子。农业文化不能动摇地刻在脑海里，作者自称＂只是一个农村人＂，不要矫情。归耕田园隐逸山林一直是许多人逃离武林的梦想，陶靖节悠然见南山更是许多不得志文人的追求。作者描述了他父亲对陶渊明的看法，尤其有趣：老人不识字，喜欢陶渊明的田园诗。作为一名道地农民，他对陶的理解比较特殊，认为陶只会写诗，不会种田，真正的农民是不愿意留下名字或写诗的。

书里插图

郑重书法

作者自言自语写的大部分内容都是自己的亲身经历。自从离开大郑村去上海留学后，也就是1950年以后，事情就不再记叙了。遗憾的是，土壤改革阶段的变化没有被记录下来，尤其是对于作者的父亲来说，他们努力了几十年，用自己的双手让生活从温饱(耕地60亩)变成了逐渐富裕(耕地面积翻了一番)的农民。另一个是20世纪50年代和60年代之交的三年自然灾害期间，作者只用了几百个字，描述了一个聪明能干的邻居的经历:解放前吃了所有用来取暖的狗皮床垫，最后还是没有逃脱饿死的结局。

在作者安静的羞涩书籍中，我们可以深刻体会到作者对早年生活的土地的热爱，对逐渐消失的乡村习俗的怀念，对永不回来的风景的叹息。如今，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快，六七十年代出生的农民应该是最后一批留在土地上的人。自然村落的消失是不可避免的，所以农业文化和民俗的消亡是不可避免的。过去夕阳下炊烟袅袅的人间烟火只能成为回忆，农耕时代的田园生活已经成为过去的黄花，然后只能在回忆中回味...

20世纪50年代初，作者从家乡大郑村负责上海。70多年过去了，现在已经到了得米望茶的年头。童年的玩伴早已枯萎，回首往事，白云悠悠。＂生活就是这样＂，这个简单的六个字，作为这本小册子的结尾文字，从一位90岁的老人口中说出来，真是笔法千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