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拓中华传统美德“两创”新路径

05-19 10:16

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的协调是中国现代化的鲜明特征。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将“构建中华传统美德传承体系”列为文化改革的核心任务。要促进中华传统美德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发展,完善道德领域突出问题的综合治理体系,为社会治理现代化提供道德治理基因。


义利辨别的现代突破:在市场经济中构建道德坐标


在现代化转型和全球化浪潮的双重冲击下,中华传统美德的传承面临着前所未有的结构性挑战,“利”对“义”的冲击首当其冲。“义”是指道德规范和社会责任,“利”是指物质需求和生存发展。在农耕文明到现代社会的演变过程中,“义利之辨”是中华伦理的关键问题。儒家以义导利,主张“义以为上”“见利思义”;墨家便于显义,倡导“相爱,相互利益”;法律家则便于固义,提出“实而知礼”。这一多元化的思想传统,塑造了中华文明“重义轻利但义利兼顾”的伦理背景。然而,在市场经济和数字技术的双重冲击下,传统的义利观面临着严峻的考验。逐利行为往往超越道德界限,虚假营销、金融欺诈等现象频繁发生,显示出当今社会“义利失衡”的深层困境。推根溯源,其一源于资本逻辑的异化效应。以“利益最大化”为核心的资本逻辑,解构了“义以为上”的价值排名。第二,伦理真空源于技术异化。在虚拟空间中构建“数字利维坦”,形成算法黑盒和数据垄断的新型权力结构,使个人在数据剥削中成为“流量商品”。第三个原因是文化价值认知的断裂。通过全球化渗透,西方个人主义和消费文化消除了集体主义伦理,暴露了资本逻辑与公共责任的对立。


要解决“义利辨别”的道德困境,需要从三个维度重构义利关系:一是价值核心的创造性转化,从“义利对立”到“义利共生”建立新的价值伦理框架。以社会正义、可持续发展、跨代公平等现代内涵赋予“义”,可以重塑商业利益的道德界限。第二,嵌入制度创新的价值,建立新的制度伦理框架,从“软道德”到“刚性道德”。例如,通过建立现代信用评分体系、个人道德银行等,构建既有传统道德温度,又有现代市场效率的新文明形式。第三,技术中介的伦理重构,建立了从“以义制利”到“算法正义”的新技术伦理框架。“义”通过伦理重构嵌入算法基因, AI 将资本增值工具升华为社会公德正义的守护者。当“义”不再是与“利”对立的道德枷锁,而是市场机制内生的价值锚点时,中华文明必将为人类现代文明提供新的伦理范式。


德法共治的协同机制:在制度张力下培养道德生态


当前中国社会快速工业化、城市化的进程,不仅重塑了经济基础,而且深刻地动摇了传统道德观念所依赖的社会土壤。在现代治理中,“德”和“法”共治聚焦道德与法律的协同困境。传统的“德主刑辅”方式依托宗法共同体,以差序伦理构建软规范体系,而现代法治则以权利为导向构建刚性体系框架,导致德法互嵌的文化纽带断裂。推根溯源,其中一个源于法律系统化和道德抽象的张力。法律侧重于规范外在行为,道德关系到价值共识和内在良心。现代法律规范依靠理性构建精密规则网络的方式,却陷入了“价值理性空心化”的困境,导致“法外失德”现象。第二,伦理真空是由技术迭代引起的。基因编辑引发的生命伦理争议,元宇宙中虚拟财产的所有权,远远超出了现有法律框架的解释范围和优化速度。第三,全球化环境中的价值冲突。西方个人主义与中国集体主义的碰撞,加剧了“德”与“法”协同的复杂性。


“德”与“法”协同治理困境的本质,就是“德治”与“法治”的分离。“德”与“法”的协同问题,本质上是传统伦理秩序和现代法治文明在转型社会的结构性张力下,如何实现制度理性与价值共识的有机整合。构建“德”与“法”共治制度,需要突破非此即彼的思维定式,构建三个层次的系统协同机制:一是法律制度的道德赋能。“道德赋能”是指通过制度管理激发个人的道德意识,使社会规范从外部约束转变为内部认同。在立法、司法、执法等各个方面,道德赋能的法律实现方式,将传统美德价值导向嵌入法典中。第二,考虑司法实践的品行。考虑司法实践的性格,本质内涵是加强司法裁判的伦理指导,旨在以案件正义传递社会价值取向,促进法律正义与道德价值的协调和治理,为社会稳定和团结提供深刻的价值支撑。第三,社会治理的美德空间。“德行空间”是指伦理价值和道德实践在社会治理中的有效领域。其核心是通过制度管理、文化渗透和技术应用,将道德原则转化为社会运行的底层逻辑。构建德法共治体系,需要突破二元对立思维,形成制度、实践、文化协同的善治体系,为现代文明提供中华治理智慧。


重建公私伦理的途径:重建数字时代的共同体


“公私度”揭示了集体主义传统与个人权利诉求的现代博弈,在数字技术解构传统共同体、现代加速社会关系裂变的背景下。传统的“崇公抑私”价值取向依靠宗族社会和学者精神维护。然而,在城市化和原子化生存模式下,个人权利意识的觉醒和公共责任的淡化形成了差异。推本溯源,其一源于社会结构的液体化转型。城市化进程正在系统地破坏传统的伦理物理媒介,生活形式的变化催生了个人原子化的生存模式。第二,它源于伦理价值的范式转换。个人意识觉醒和全球化浪潮驱动的市场经济释放价值观,正在重塑传统伦理的基因图谱。第三个原因是技术革命的伦理冲击。数字空间重构了公共和私人领域的传统边界,社交媒体将私人领域公开化,直播经济模糊了消费和展示的边界。算法推荐的信息茧房正在消除公共话语空间。


如何通过共同体重塑重建数字时代的公私伦理,平衡个人权益和公共福利,成为传统伦理现代转型的关键问题。第一,制度创新,构建数字公民身份,从原子化个人到责任主体。将数据素养纳入国家教育标准,内化为公民意识,从课程标准到认证体系的制度管理,家庭、学校、平台共同管理机制的多元协同,以及教育工具范式创新的技术赋能。第二,技术赋能,重构从流量到公共价值嵌入算法的伦理逻辑。另一方面,通过制度协同,建立技术赋能保障机制。另外,通过嵌入价值,建立算法伦理重构的技术路径。第三,文化再生,传统文化资源的现代转换和数字伦理的重构。重构数字时代的公私伦理,不仅要依靠制度和技术的单向创新,还要激活传统文化基因,寻找技术理性与人文价值的结合,探索一条兼顾技术赋能和文化意识的伦理转型之路。


推动中华传统美德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发展,不是简单的文化复古,而是回应时代命题,让传统伦理基因在现代社会焕发青春。只有在制度创新、技术赋能、文化再生的互动中,构建兼顾伦理温度和文明韧性的传承体系,才能为中国现代化提供精神支撑,为全球伦理治理奉献东方智慧。


(作者为马克思主义学院副教授,上海公安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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