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霞儿歌集《北斗在天》:在语词的密林中采集一束青枝。

05-13 10:19

每一个人的记忆深处,总有一些声音在萦绕:“摇摇晃晃 / 摇晃到外婆桥…"燕燕燕 / 飞过天空…” / 斑点过南山…”


那是人生的第一首歌,源于时间的无名之处,穿越人山人海,一路生长;也是第一批母语在我们心中传播的种子。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逐渐长成参天大树,连接成森林,守护着我们的地方,祝福着我们的归路。


尽管世事变迁,时代变迁,但歌声不断,种籽不眠,犹如生命本身,连绵曲折,薪火相传。因为,不断变化的尘埃会锻造新的词汇,不断变化的时代会催生新的感情。当它们像落叶一样落下时,地面再次富饶,滋养了参天大树。正是在这郁郁葱葱的郁郁葱葱的岁月里,无数有心人从古至今——他们以文字为生涯,以天真为信念,采摘一束又一束的青枝,植于阳光和心灵之下。


赵霞的儿歌集《北斗在天》就是这样一束青枝,带着个人的审美创意和生活温度,在时代的风中摇曳。


“北斗在天”


这个集子共收 33 首儿歌,以其中之一 6 句歌行作为副标题提纲:“高山上有一艘船”、“苹果树下的过家家”、“瓜藤上没有瓜”、“荡到云端看鸟”、“吃完棱角两头尖”、“蜻蜓升得高”。这些工整的七言歌行不仅适当地放置了不同长度和内容的歌曲,而且形成了一个声音场,简单而自给自足;然而,除了声音,歌行还以丰富多彩的内容形成了一个活泼自由的意境花环。就这样,从声音到意境,这个集子在整个安排层面上表现出了一种“居心不良”:我们不仅努力继承和遵循民间儿歌的某种“永恒”方式,还努力在这种模式下注入一种经常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创新”的自我,同时也坚持守望。


这种自我对未来已经到来的时代、现代科技的日常化以及人类时空感受的变化都很敏感。太空站、飞船、火箭、海底潜水器、高速铁路...这些过去的祖先甚至达不到他们想象中的触角,但在今天的孩子眼里却是一个普通的东西。那么,21 世纪中文儿歌能否有效地收集这些日新月异的词汇,扩大自己的表达空间?所以,作者在第一个“高山上有一艘船”中进行了相当有效的实验。《飞船与火箭》《日出东方》《龙出海》《高铁高》《南海南》...只有通过以上话题,我们才能窥探到一个深思熟虑的空间结构:儿歌的世界可以如此广阔,从太空到陆地,从海面到海底。正是在这个广阔的世界里,那些年轻的语言落地成株,沿着传统民间儿歌所构建的古朴语言形式一路蔓延和延伸。他们的声音应该与中文独特的节奏和节奏相结合,快乐而愉悦。


举例来说,“高铁高,/ 走大桥,/ 大桥宽,/ 走平川,/ 平川阔,/ 走沙坡,/ 沙坡黄,/ 走长江,/ 长江远,/ 走山峰,/ 山脉弯,/ 走高原,/ 高原高处云连天,/ 高速铁路向云端开放。“在这首《高铁高》中,知名的“顶针回环”格式不仅一如既往地创造了语言游戏的动感和快感,也赋予了这首儿歌一种有趣的可视性:一行又一行环环相扣的语言就像一列长长的火车,箱子与箱子相连,行进在广阔的土地上。更有意思的是,这列火车并不局限于以“三言一行”的节奏均速前行,而是在最后突然加大了马力,奋力向上跳:“高原高处云连天,/ 高速铁路向云端开放。“无论从方式上还是内容上,都不禁让我们想起了一条龙腾空而起的样子。现实与想象,过去与未来,科技与神话,它们之间的界限就这样消化在歌行中。


很明显,在这个未来已经到来的时代,古老的中文文化基因已经像万有引力一样引导着作者的思想。所以,才有了《北斗在天》。:"北斗在天,/ 星光点点,// 上下照耀,/ 无际无边。// 北斗在地,/ 点点星星,// 上下耀照,/ 广阔无垠。”“这是一首初看平淡,细读壮丽的儿歌。“星星”、“点点”、“天空”、“地球”、“无边无际”...随着这些核心汉字的组合、重叠、循环和往复,一个斗转星移和“永恒”的宇宙场景慢慢展开:昏暗的天空,星星闪烁,这是光年之外的凝视。在这个浩瀚而古老的天空下,祖先们一定也曾无数次像我们一样抬头仰望,心生向往、敬畏之情。否则,汉语文学又怎能诞生“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划然长啸,蔓草振动,山鸣谷应,风起水涌”。“这种“神游”和“天籁”的传统呢?从这个角度来看,《北斗在天》是一颗小小的“神游”种子,在稚嫩的心中播撒,孕育着“想说还休”。、宇宙意识和家园观念源远流长。它以润物细无声的方式诉说着这样一个事实:无论科技多么发达,人类永远是创造力的孩子;无论我们长大后走多远,我们最初的家永远是乡愁。


所以,对家的守望和对童年的守望就像两条青藤,相互缠绕,相互依存,贯穿了这本儿歌集的始终。


从天空下,/ 是我家乡。"到"圆圆的拥抱,/ 圆圆的家。";从“五只小鸭,/ /嘎嘎嘎嘎嘎嘎嘎,/ 太阳出山,/ 赶紧回家。“到”什么飞?/ 树叶飞。/ 飞去哪?/ 飞回家。/ 家在哪?/ 泥土下。/ 今年睡一觉,/ 明年再次发芽。";离“家乡很远,/ 老家近,/ 小溪的拐弯是一条小路。"到"小牛小牛走来走去—— / 往东走,/ 没人留;/ 往西走,/ 没人留;/ 往南走,/ 没人留;/ 东西南北走一走,/ 来我家有人留下。"....在这些不同形式、不同长度的歌曲中,家——这个温暖善良的汉字,指的是波澜般的层层传播,直接到达人们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它们不仅延续了传统日常意义上对“家”的诸多定义,而且融入了作者个人对“家”的诸多概率想象。通过这种传承和想象,“家”绽放的形象就像春天的玫瑰,体现了童年的生活和记忆,也保护了童年的安心和无忧无虑。


在这种被庇护的安心里,一种深情而意犹未尽的纯真,经过那些浅浅的歌声荡漾,在这个集子里创造了许多令人兴奋的瞬间。比如:“这是我的,/ 那是你的。/ 我有这个,/ 你有那个。// 我会给你的,/ 你的给我。/ 你们有我的,/ 我有你的。“这不仅是语言的自发出现,也保留了传统民间童谣简朴的外表;也是作者深入思考世界、童年、儿歌风格后的自觉表达,描述了“美与共”的愿景。在我看来,它似乎也是这部儿歌集的创作隐喻:以童心为媒介,作者在有限的形式和无限的童年、古老的文化和不成熟孩子的“你来我往”中培育了一片生命之草。


(作者是儿童文学评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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