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可以学习文科吗？

前不久，国内一所顶尖大学精简文科专业引发热议；最近教育部增加了29个本科专业，理工科占比明显更高；早些时候，有报道称“全球文科迎来了破产潮”，周围的人都说学文科没有“钱途”...在批评文科的论调中，有一个有趣的词条说:“上次文科主流在宋朝”...

历史可以算是“文科文科”。北京大学历史系博士生导师赵冬梅教授对高等教育有着独特的观察。坐在文科学术研究的长椅上这么多年，她会有不同的想法吗？

赵冬梅

中国宋史研究会理事长北京大学历史系教授、博士生导师

往外看，那些带着渴望的目光看着这里的人数非常多，事实上，如果这里是明亮的，应该可以照出来。

——赵冬梅

什么样的人还可以学习文科？

王娴：很多父母和年轻人都想问，现在还能学文科吗？学习后找不到好工作怎么办？

赵冬梅:完全可以，但前提是你特别喜欢，有天赋。我从来不认为文科要养活很多人，文科要精，不需要很多人去做，但是如果做的人真的很优秀。从这个意义上说，学校招的人和专业是不是太多了，去泡沫在一定程度上是对的。

我选择学习历史，但我的父母从未干涉过。17岁来北大，今年54岁。时代不同了，我的经历也不容易复制。你不能上下未来，所以我们应该不断学习，适应不断变化的时代，同时保持坚韧。没有一劳永逸，你必须一劳永逸地奔跑，这样你才能快乐，也就是快乐地不懈努力。

王娴:让非常热爱和有才华的人学习文科可能是一种理想的状态。我们离它还很远吗？对于学习文科的有志青年来说，他们也面临着长期“用爱发电”的现实压力。

赵冬梅:确实有真正热爱和擅长(文科)的学生，但他们承受的压力比过去更大。探索知识和追求真理的过程是美好的，但社会给予的(支持)并不理想。如果泡沫消失了，剩下的人能否得到妥善对待，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评价的期限可以更长，因为真正的创造不能立竿见影(收获成果)。

我不太同意说服人们“用爱发电”。如果一个人真的喜欢，有足够的天赋，他可以在到目前为止取得成就，真正优秀的学者也很受欢迎。

上一次文科的主流是宋朝？

赵冬梅:近年来，批评文科的论点沸腾了。每个人都认为困难来了，但困难一直存在。文科一直不是热门专业。就历史专业而言，现在不是最糟糕的时候。1988年上大学的时候，有句话叫“历史困境”。

还有一种说法是，文科人文素养的知识一直很重要。过去，文科作为一门可以提供人文素养的知识，长期得不到应有的尊重和支持，今天应该变得更加重要。

王娴：网上有一句话：“上一次文科居主流是宋朝”。

赵冬梅:很明显，这是一个文科生说的话。当他拔剑不知所措时，回顾历史，有一个属于文科生的美好时光，但事实上，即使在那个美好的时代，他也可能不是所有的文科生。

宋朝是“士大夫政治”的黄金时代。对于“学而优则仕”的学者来说，有一种非常顺利的向上流动的方式。从这个意义上说，宋朝是一个“学者”的美好时代。然而，把“学者”的概念转化为文科生是有问题的。

传统知识是一揽子的。没有今天这样的“分化”。在培养真正治国理政人才的教育体系中，也有“治事”的部分。学者必须能够修复水利。当时没有我们今天理解的“文科”，今天的文科生也要考虑发展自己。

王娴:文科现在去哪里了？从国际形势来看，有一股全球文科破产的浪潮；AI已经成为一个时代的显学。每个人都会说AI可以产生一切，文科成了“无用的学习”！

赵冬梅:所谓的“破产潮”只能说明世界上有些学校的文科课程太多太水了。到目前为止，我认为AI不能取代我。它应该是我的工具。AI可以帮助我们更高效地创新，做很多准备工作。但是它从无到有没有创造力，这是AI无法替代人类的。AI时代对文科研究人员的工作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一个真正创新创造的时代才刚刚到来。

△赵冬梅除了在学校讲课，还经常出去讲课。图为湖北省图书馆“长江讲坛”东坡主题讲座。560个长江报告厅挤满了人，临时增加的100张站票被抢走了，成千上万的网友在线收听。

把文科课程变成通识课程，好吗？

赵冬梅: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高等教育(规模)迅速扩大。我们应该设定一个好的上帝，看看有哪些问题需要改进和如何推动。每个人都知道如何解决问题。文科有一条不“水”的路。文学、历史、哲学应该是所有学科的基础知识，指向人的培养。

王娴:现在有一种倾向。国内外一些高校试图降低文科系和文科专业，将文科课程转化为通识课程，提高所有学生的人文素养。这是可行的方法吗？

赵冬梅:这是一个方向，但要注意平衡。一旦成为“通识”，就很容易成为一门水课。如何让它不水？至少站在讲台上的人真的很有水平，背后是一个纯文科的研究团队，必须保持一定的规模。池子里的水只有有一定量才能稳定导出，科研教学不能浪费。

还有一种可能，似乎每个人都在学习，但其实每个人都没有学习，所以平衡系统管理，不拍脑袋就决定是一件复杂的事情。

赵冬梅:除了学校，我尊重那些仍然以追求真知为爱好的人。对“无用之学”的兴趣是对知识的高级追求。人文学科可以培养有文化、有清醒理解的人。中国社会对人文素养的需求很大，我们给予的远远不够。

学科的建设不仅仅是门里的这些人。往外看，那些带着渴望的眼神向内看的人数不小。事实上，如果这里是明亮的，他们应该能够被照亮。

王娴：有句话说，科学的尽头是文科。

赵冬梅:学科最终会上升到哲学和信仰。只有通过ABCD的积累，我们才能达到前沿。它可以贯穿一生，最终会出现伦理问题。整个社会都有伦理问题，需要人文学科。

△每天早上在办公室开始工作之前，赵冬梅都会绕着附近的中国花坛去看望她最喜欢的植物。北方罕见的“省沽油”最近正处于花期。

(本文供图中央广电总台中国之音)

原题：“现在还能学文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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