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守护《新周刊》16年,一路走好。

02-16 10:11

2025 年 2 月 4 日本,新周刊永远失去了一位亲爱的同事、朋友。


她的名字叫吴玉燕,大家都叫她“玉燕”或“阿燕”。作为新周刊审校室的副主任,她担任新周刊校对。 16 年。


她生于 1984 2008年,广东茂名化州人,是家里的长女,两个孩子的妈妈。


许多同事都记得她的微笑,她皱起的眉毛,她改过的稿子。我想念她。


作者 | 詹腾宇


编辑 | 朱人奉


校对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好的文字不会理所当然地出现在读者面前。这是玉燕在新周刊上花的。 16 每年给出的结论。


2009 2000年,刚毕业的玉燕进入新周刊,一直从事校对工作。校对是一座寂静的桥,桥的这一端是新周刊的编辑,另一端是千千数百万读者。她已经习惯了忙碌和孤独。


玉燕去年刚刚生了第二个孩子。 月休产假后恢复工作。2025 年 1 月亮,一场毫无征兆的流感打断了她平时的生活。起初,她准备吃药来缓解,然后反复发高烧,只好住院。十 后天,她被诊断为严重的甲流合并乙流,转向乙流。 ICU。


玉燕先生说,她每天在病房里醒来,都会问同样的问题:“我什么时候能回家?”


进入 ICU 三日,玉燕病情迅速恶化,身体指标急剧下降。还没来得及留言,她就匆匆地和所有关心她的人说再见。


春节后上班的第一天,消息传来,同事们无法接受:明年之前,我们还在讨论专题稿件,她还在校对最新的杂志...


守卫者


玉燕陪伴新周刊 16 2000年,它已经成为这家杂志最熟悉的面孔之一。多年来,有些人离开了新周刊,有些人回来了。她一直在这里,沉浸在文字之间。


她可能是新周刊阅读量最大的人,处理了成千上万的文字。在一家杂志上,记者和编辑完成稿件后可以暂时摆脱,但校对要随叫随到,内容好也是最重要的一道关。玉燕总是站在最后一关,来得最早,走得最晚的人。


办公室里,玉燕总是伏在案前,被一叠接一叠。 A4 纸吞没了。她戴着降噪耳机(她让我推荐耳机的时候没有其他要求,说可以隔音),静静地、持续地、不妥协地与大量的文字和密集的信息竞争。


她和编辑讨论了如何修改句子,如何安排布局,数据从哪里来,观点是否可靠,布局是否合适。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对于工作,她有很强的责任感:晚上在公司加班,和孩子视频。她不能放下手中的手稿,也不能放下屏幕的另一端。 1 年龄,正在哭泣的孩子。


她和杂志社一起走过了许多难忘的时刻,与不同风格的编辑和记者合作。当老同事提到她时,他们会想到同样的场景:


杂志下厂日,玉燕和记者、编辑、设计同事一起熬夜,夜风中有外卖的味道,夹杂着争论和笑话。一个又一个漫长的夜晚,一个又一个大大小小的话题,大家都在考虑战争友谊。


玉燕作为校对,有一种不卑不亢的固执。


这些年来,新周刊有两种特别典型的人:一种是古怪怪物,一种是“成年人生活中的孩子”。后者在复杂的社会中保留了纯洁的头脑和“精神内在”的习惯,专心学习技术,不讨好,坚定地践行自己的信念。


玉燕是后者。她一直都是这样的:她很固执,工作原则从不含糊包容,标准也不会因为亲密关系而改变。所有的小问题都应该得到清楚的验证。


作为新周刊审查办公室的副主任,玉燕经常对不熟悉她的编辑和记者感到惊讶。她可能从来没有想过做榜样,但她的言行总是为这个职位签署标准。


每年都有新的周刊 24 期刊杂志,每期杂志十几万字;微信微信官方账号每天推送近一天 20 篇文章。玉燕在这么大的工作量之前,仍然保持着严格的要求。很多编辑和记者都被她追着问,检查内容细节,讨论用词和短语。每当她有任何问题时,她都会抓住人们问到底,无一例外。于是她日复一日地带着审校室的新人,把错误率压在了一个远低于控制标准的超高水平。


她对新周刊的感情,隐藏在一种百炼成钢的手艺中。她珍惜所有配得上这份手艺的同事,珍惜每一篇值得留下的文章。


所以,她从来不看人下菜。她会在工作中和最熟悉的人竞争,给很少见面的人真诚的善意。熟悉玉燕的同事都知道,她有一种与年龄无关的真诚和坦率。


与那些风格浓厚的编辑和奇怪的作者相比,玉燕太正常了。当他们提出一个非常抽象的话题时,玉燕有时会 get 不;当他们在文章中表达异想天开时,她坚持把它改成读者能理解的流行句子。所以双方经常吵架,但最后都是以作品效果为准,各退一步。玉燕为作者的个性留下了更多的空间,作者也教会了玉燕工作的专业性和韧性。


在一个媒体机构里,人们需要充分发挥自己的才能,有些人需要把信息来源、整个逻辑、文字规范等细节做好。毫不夸张地说,玉燕和她领导的审校室是《新周刊》中的“守护者”。


简单的英雄主义


突然间,玉燕离开后,与她一起工作的人被震惊和悲伤所笼罩。大家一起努力拼接她短暂的生命碎片,试图抓住一些:


“下午手机传来消息时,第一反应是确认,然后是难以平静的不适和遗憾。这种对文字传递准确性的潜意识反应,可能是和玉燕相处时学到的第一课。”


“我甚至没见过她真人,但她会严格到直接打电话给我和我交流。作为一个‘社交恐惧’,我会很困惑:你这么认真吗?”


"我今天才意识到,在很多关系中,她都扮演着那种充满稳定和安全感的气氛本身,一直在透露自己。"


"她是一个非常善良、正直的聪明人。当我陷入黑暗的时候,她真诚地激励了我。"


"(她)年前跟我说好累,我也跟她说,忙完就是春节了,没想到是这样的春节。"


"我很遗憾提到她时所说的是‘专业’‘负责’,我认为不应该用工作的规模来告别她广阔的生活。"


玉燕总是像姐姐一样看着一群吵闹的编辑和记者疯狂玩耍。老人走了,新人加入了工作。她在文字中默默地修改了他们不严谨的表达方式,弥补了他们忽视的东西,让优秀的人变得更好。


每个人都感谢她的努力和努力,她的心就像一面镜子。看了这么多文章,她知道谁花了心思,花了多少时间,每一个字都突出了细节。


她平时话不多,性格也很平静,但在与文字碰撞的某些时刻,她会突然夸张地提高自己的声音:“对!乍一看,这是一项艰苦的工作。”“是的!你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


一位前同事提到了一个细节:2018 年会上,玉燕上台前拿出一支口红,说是朋友送的,挺贵的,犹豫要不要用。她就像一个很少化妆的小女孩,担心化妆太隆重,或者让她看起来和平时太不一样,会被大家嘲笑。


她从来不穿简单的衣服,很少照顾自己,大部分精力都集中在工作和照顾家庭上。只是一个认真负责的好人,注定要吞下更多来自生活的痛苦和委屈;一个对一切都负责但缺乏足够支持的职场女性,活得太累了。


无论是作为闺女、长姐、妻子、妈妈还是校对,玉燕似乎早就有了把责任扛在一身的意识。


玉燕曾经说过,她没有特别的人生规划,遇到什么就决定什么:考上大学就上学,怀上女儿就出生,做校对就一直做下去。在她从不讨论太远之后,她尽最大努力处理每一件迎面而来的事情。


一些同事形容玉燕有一种罕见的“简单的英雄主义”。她不讲道理,只是日复一日的行动来维护校对这个职业的尊严。


最后一天,玉燕拒绝了所有同事甚至亲人的探望。最后,她留给最亲近的同事的话是:


"不管是什么病,我其实都不希望同事们看到我这么狼狈。"


“刚刚确诊,甲流严重。+乙流。永远不要来。”


"反复发烧,还没找到原因,新年快乐!不要回来。"


她总是那么固执。审校室被评为企业。 2024 一年一度的优秀团队,同事问她是否方便回来拍照,正在休息的她拒绝了,害怕感染别人:


”“我不能回去。万一我们部门的其他同事也倒下了,还有谁干活啊?”


"我喜欢每个


一大早就坐回家地铁的晚上"


2 月 5 日本,我们去广州银河园,和玉燕的家人一起送她。


仪式只有 10 几分钟,太短了,无法消化这种悲伤。告别她的同事都恍惚了,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大家都以为她只是得了普通感冒,过年的时候可以好好休息,回家陪家人;每个人都在等待年后一起收到红包,一起完成未完成的话题...


仪式结束时,同事绕着她的棺材说再见,尽可能多地鞠躬。有些人握紧拳头,低声抽泣。她的容貌很安静,就像睡着了一样。


从殡仪馆出来,我们按照这里的规矩洗手,吃糖,烧符纸,跨过去。我用红包里的硬币买了一个火机,给她点了一束光。愿她平坦地走在路上。


在为玉燕写这篇文章之前,有朋友说:如果她还在,会认真帮你审校。


我觉得,作为一个同事,纪念玉燕最好的方法就是认真对待每一个交出的字符,按照她的标准为她带出来的新校对分担压力。如果她知道,她应该同意。


她亲自带出来的校对说:“让我来学校这篇文章,用她教我的手艺。”


玉燕的职业生涯,由确凿的一字一句组成。她一字一句地仔细学习,不可疏漏,无愧于心。


很长一段时间,很多人改变主意,半途而废,很多人对工作没有那么严格,把握生活也没有那么努力。而她一直在这里,从不降低要求,只是埋头于段落之间的隐患,让每一个字都有依据。不管人们怎么讨论,潮汐都在哪里流动。


当我们抱怨世界多变,生活泥泞的时候,她继续埋头犁过去,好像听不见一样,于是地上长出了新的作物,活了下来。


2020 年会上,杂志编辑部表演了上海彩虹室内合唱团的《我喜欢》。我一个个问你喜欢什么,改成歌词。玉燕写道:“我喜欢每天早上坐地铁回家的晚上。”


她总是那么善良、真诚、负责、专业,我们都非常怀念她。愿她一路顺风,来世得其所愿,轻松快乐。


校对:邹蔚昀;操作:嘻嘻;排版:方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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