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动驾驶卡车，驾驶鄂尔多斯

能源城市的自动驾驶故事。

鄂尔多斯冬天早上六点，闹钟准时传来。卡车司机秦师傅简单洗漱后，在休息区吃了一桶方便面，然后装了一大桶水，来到公司的培训室。培训室墙外，标语“不安全，一切为零”非常引人注目。

作为一名早班卡车自动驾驶安全员，他需要在7:00开早会，了解前一天路上发生的事故和今天的注意事项，并在上车前进行常规体检。

早会结束后，他来到陕汽德龙天然气卡车，这是一个当天要开车的新人——一辆安装了自动驾驶测试设备的卡车。除了他，车里还有一个带电脑的测试员。

陕西汽车德龙天然气卡车配有白色雷达模块和黑色天线单元。拍摄：王文彤

这时，天刚亮。在晨光下，他踩着梯子检查雷达，擦拭倒车镜，检查轮胎是否扎胎，发动机是否有异常噪音，检查车内卫生，打开暖风系统，然后坐在车里，拿起对讲，示意前面的车可以出发。

接着，车内系统传来“开始组队，自动驾驶已经开启，动态分配已经完成”的声音，汽车慢慢地进入车流。

秦师傅的公司是卡尔动力，是一家卡车自动驾驶公司。自2021年起，该公司在鄂尔多斯进行了卡车自动驾驶的检测和运营，并在鄂尔多斯鄂托克旗开发区建立了包括自动驾驶R&D和营销中心在内的智能零碳运输能力示范项目。

现已成为该公司规模最大的R&D中心，占地面积6000平方米，充电桩110个。卡尔动力的全球创新R&D总部也于2024年6月落地鄂尔多斯康巴什区。

公园里，电动卡车正在充电。拍摄：王文彤

目前，卡尔动力已经建立了包括近300辆卡车在内的行业最大的L4级自动驾驶车队。它将组成一个车辆测试团队，一辆有人驾驶的领航车将带领2~5辆L4级自动驾驶车辆。有50多名司机负责测试，通常有5~7人。

这类卡车还负责传统的运输业务，为附近的电厂运输煤炭或进行其它长途运输。通过大规模运营，卡尔动力希望提高自造血能力。

2024年3月，卡尔动力获得鄂尔多斯市康巴什区颁发的第一张“蒙K0001试验”智能联网汽车检测牌照，也是内蒙古自治区颁发的第一张自动驾驶重卡检测牌照。

在鄂尔多斯的背后，卡尔动力是鄂尔多斯市政府在资源型城市转型方面的努力。

目前，除了卡尔动力，鄂尔多斯还有许多卡车自动驾驶企业，如主线技术、智能歌曲、易控智能驾驶等。2024年7月，鄂尔多斯市还入选智能联网汽车“车路云一体化”应用试点城市。

这个资源之地，正逐渐被卡车自动驾驶公司所改变，但是自然环境极端，难以盈利等问题仍然需要处理。

在鄂尔多斯智能联网创新中心总经理陈红军看来，鄂尔多斯有潜力打造下一个“合肥方式”，但还需要时间。因此，政府不仅需要提供政策支持，还需要大量的产业资金支持和人才。

老司机的新挑战

李师傅是秦师傅的组长。从2008年开始，他开始挂卡车。在来到卡尔动力之前，他经历了两个阶段:线下抢工作和线上接单。

几年前，他起床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各个物流公司散步。每个公司都应该在门口竖起一个小黑板，上面写着哪里有货，需要多少辆车。掌握信息后，他会去车主那里询问。近年来，货物拉拉等软件逐渐普及，他需要密切关注软件上货源信息的变化。

除货源问题外，在鄂尔多斯开卡车时，遇到偷油贼也很常见。

一天凌晨12点，李师傅一个人拉着一车小麦去呼和浩特毕克旗，准备通过乌海休息。恍惚中，他在后视镜里看到一个可疑的身影，拿着一根管子，试图收到卡车油箱的入口。

“如果我没有看到这么粗的管道，这箱油最多两分钟就没了。”他说。匆忙中，他用力按下喇叭，赶走了偷油贼。

这天晚上，偷油贼三次试图靠近李师傅的车，李师傅三次按喇叭赶走了他。凌晨三点，李师傅把车开到附近的防空洞里，勉强凑了一夜。

与传统卡车司机的工作相比，卡尔动力工资颇具吸引力——提供股东方鄂尔多斯电力冶金集团一个月四天的假期、五险一金的稳定供应。

司机们说中午吃不上热饭，宿舍没有热水，几天之内，园区里就出现了热水器、午餐盒饭、自动售货机。

司机们在午休区休息。拍摄：王文彤

每一组都会在卡尔动力中投票选出组长。每日任务，每月休假由组长分配。

由于自动驾驶技术的专业性，定期的培训和考试也很重要。新司机会先学习7天的理论，学习车内各种按钮、自动驾驶知识、交通法规中容易被忽视的细节，通过理论考试；跟着车学7天，看看老司机怎么操作，通过实操考试。经过至少半个月的学习，他们被认为是“老师”。

为了吸引安全意识强、经验丰富的司机，公司会首先要求司机对标准卡车进行试驾，检查他们的驾驶习惯，只有通过调查的司机才能进入公司。

卡车司机最难过的心理障碍是他们离车太近，下意识地感到不安全，无法停车。公司会去封闭的检测场，自动驾驶，让司机感受到不同载重、不同车型、不同速度的汽车是如何刹车的。

他说：“我们将调整车速，从10公里/小时提高到80公里/小时。h。一开始司机很担心，忍不住上手。慢慢的，他们会发现前后车的刹车没有延迟，安全有保障，所以他们不会那么害怕。”卡尔动力感知和AIR&D总监王珂说。

每一位司机都有第一次“手心出汗”。

当我第一次坐进自动驾驶卡车的驾驶室时，虽然车内有空调，但秦师傅还是紧张得出汗，担心撞到前面的车。李师傅习惯性地垂下手去拉车挡，却只摸了摸气体，惊呼:“我的车挡在哪里？”他还采访了许多司机，他们都先上去找车挡。“这是第一个需要适应的区域。”李师傅说。

还有一些工作细节需要适应。比如工作的时候，他的手总是放在方向盘下面，眼睛有时候看着前面的路，有时候盯着仪表盘，耳朵要时刻注意对讲机的指示。

他说：“平常我们不能在车里随便说话，也不能抽烟，不能喝水。监视器都在看。”

冯师傅，29岁，来到卡尔动力近两年，是公司最年轻的司机。他也强烈建议姐夫来卡尔动力，但是姐夫年纪大了一点，受不了单位的控制。据冯师傅观察，仍然有相当一部分技术熟练，不想被控制的司机拒绝接受卡尔动力。

对于未来无人驾驶是否会让自己失业，司机们都非常乐观。

“现在90后开卡车的人很少，然后只会越来越少。时代在进步，但不是每个行业都被机器人占据了吧？”冯师傅说。

卡车驶到鄂尔多斯的高速公路上，路边的羊群正在吃草。拍摄：王文彤

以卡车司机从师

卡车司机就是R&D团队眼中的老师。

施晓玲是卡尔动力运营总监和棋盘井区域负责人。他来自湖南。他原本在一家投资银行工作。他从2020年开始参加卡尔动力早期孵化。现在他每年有一半以上的时间留在鄂尔多斯。

在他看来，卡车司机是一个复杂的群体。他们因为长时间跑来跑去，没有时间照顾家人，因为长时间躺在车里，很容易受到不公平的对待。

施晓玲希望通过制定明确的规则，尽量减少灰色地带；在日常管理中全面沟通，尊重司机的感受；为他们提供满足司机合理要求的基本保障。

但是他并不否认，“总有合不来的”，“我要记住，司机是来赚钱的，不是来谈理想，谈价值观的”。

司机向他投诉的大部分内容都与装车费(一般先由卡车司机支付)报销进度过慢有关。一般来说，在报销之前，有必要检查装载数量(指在计算周期内实际装载的数量)。如果节假日数据核实不及时，报销可能会延误。这时，施晓玲会及时介入。

”“在我们与司机的交流中，步调一致，信息流畅是最重要的。”他说。

司机就是王珂眼中的老师。

"工程师大部分时间坐在办公室里敲代码，让我们去考卡车驾照是不现实的。很多问题只有坐在驾驶室里开了几十万公里的司机才知道。”王珂说。

在王珂看来，R&D团队的目标与司机是一致的。司机希望在增加技能的同时获得更好的工作机会和生活保障；R&D团队希望将技术付诸实践，真正实现商业化。

王珂和他的团队从司机那里学到了很多专业知识，发现了很多以前没有注意到的问题。比如在极寒天气，发动机罩应覆盖毯子或保暖罩，并使用低温专用油和防冻液；雨雪天应使用混合轮胎；满载下坡时，除了D挡，还需要安装液压缓速器(一种辅助制动设备，可以控制速度)；除普通羊外，雷达还需要识别，同时也要识别不寻常的骆驼等等。

现实与理想的距离

鄂尔多斯恶劣的天气和路况给王珂团队带来了更大的挑战，而不是与卡车司机相处。

举例来说，在零下40℃的冬季，电脑冻得无法打开，只能装上“电床”；高速公路上没有明确的标志和红绿灯，连标志都不清楚；路面凹凸不平，卡车振动强烈，车内改装件和连接线松动，只能放弃改造，与车企合作定制前装生产。

另一个例子是，当卡车经过时，飞扬的灰尘会形成灰色的墙壁，阻碍司机的视线。如果下雨天污泥溅到雷达和玻璃上，也会影响导航。因此，王珂专门设计了两代传感器清洁设备，并结合洒水和雨刷尽可能保持清洁。

商业化运营除环境因素外，还存在一些问题。

施晓玲说，一方面，真正的无人驾驶在实际的货运场景中是无法实现的。例如，人们仍然需要参与车辆在道路上的支付、临时检查和进入电厂后的称重。另一方面，公司自动驾驶在R&D的投入很大，L4级自动驾驶卡车的成本也很高。

陈红军对此也有同感。

2024年上半年，他与国内一家新动力汽车公司合作，在鄂尔多斯达拉特旗进行了一次测试，希望看看卡车自动驾驶在运煤时能否连接到“最后一公里”。

他选择了一条8公里的路线，连接车路云系统，通过监控监控车企的车辆数据，包括接管率、延迟响应速度、刹车距离等。最后，他发现，即使路上的测试数据很好，人们仍然需要在排队、上台秤、卸煤等阶段沟通和准备煤炭。

即便如此，卡尔动力仍然在努力推动自动驾驶技术的发展。从2023年10月开始，卡尔动力在新疆正常运营；2024年12月，卡尔动力首席执行官韦峻青宣布，他已经与成都公司合作，在无人驾驶货运领域共享资源，并将加快在成都的落地项目。

在鄂尔多斯积累的经验，王珂认为可以在其它地区重用。

施晓玲指出，2024年社会物流总成本约为19万亿元，其中大宗货运物流约占60%，L4级自动驾驶干线物流煽动万亿级市场规模。未来，更大的市场还在等待探索。

本文来自微信微信官方账号“中国企业家杂志”（ID：iceo-com-cn），作家：王文彤，编辑：马吉英，36氪经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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