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人被困在一个很小的“自我”里

电影《牺牲》

在与小风景书店交谈时，他们表示，剧作家、文学评论家李静的《我害怕生活》是书店的镇店书籍和长销书籍。“她的作品一直告诉我们要反思，引导我们追求思想上的超越”。这让作者本人和单读编辑部非常高兴。

小风景书店位于杭州，现在已经成为兼职之都，就在阿里园区附近。然而，来到这里的各行各业的年轻人并不满足于生存，而是有自己内心的困惑。于是，当新版《我害怕生活》系列五册出版时，小风景书店邀请李静举办了新书分享会。

交流会的主题是“自我迷茫”。由于书店经理大宝近年来观察到“自我价值的实现”这句美丽的话的破产，当他看到每个人都在努力追求“价值的实现”时，他实际上是在寻找“自我”。既然经济发展的神话不再存在，我们应该如何放置我们动荡的心？在她的阅读和写作的帮助下，李静温柔有效地给出了答案。

下面是本次交流会议的部分文字整理：

自我的困惑

李静 × 大宝

当代人被困住了

一个很小的“自我”里面

大宝 这次谈话的题目叫做“自我迷茫”。这个话题最近是它自己出现的。也许我在日常生活中密切关注这个问题。我见过很多这样的人和事，现在我把它命名为“自我迷茫”。

首先，我可以举个例子。

杭州是工作之都。小风景的读者朋友包括互联网和各行各业的年轻人。几年前，人们经常谈论“实现自我价值”。在他们的背景下，个人价值似乎是为了完成公司。 KPI、完成职级的向上攀爬。那时我跟他们谈价值的问题，我说这似乎不是真正的价值。

今天我想，这个问题的关键是价值吗？为什么我们会被这样一个口号和一套看似美好的东西所吸引？一个有价值的东西似乎在呼唤每个人的“自我”，我们似乎在追求“自我”。

今年经济下滑，然后你会发现你不再说“实现自我价值”这句话了。我看到许多朋友参加“身心”活动。困扰你的不是价值，而是自我和灵魂的答案。这是我这几年看到的一个变化。

电影《眼睛》

李静 这种现象相当普遍，每个人都在追求自我价值感。当经济上升时，我们追求业绩的实现；当经济下降时，我们将面临自由就业，所以原有的评价体系将无效。这时，他开始把自己放在我们看似神秘的东西上，比如“身心”。这就是人的本性。人的本性需要一个基础，需要在一个秩序中找到自己的位置。这个位置可以在良心上凑合，在荣誉感上得到别人的认可。

用一个简单的词来说，这些其实都是“假神”，人们在寻找某种超越。人的本性不是纯粹的动物。例如，如果我吃得好，穿得好，有钱，过得好，我就会满足。此外，由于目前的经济环境，这种本能的自我满足实际上是非常困难的。然而，人们对超越性价值的寻找不会改变。他总是有这种饥饿感。这是当今社会普遍存在的精神危机。我们不知道把这个灵魂的锚放在哪里，放在哪里是永恒的、坚韧的、可以接受的。事实上，每个人都在寻找这个东西，在寻找的过程中也许会去拥抱“身心”等各种修炼、治愈班。

如果他有幸在这个资本体系中安定下来，因为现在安定下来不容易，所以每个人都在努力工作，或者追求这种认可。

这不是放锚的真正区域。它们不是灵魂真正生活的地方，所以每个人都很焦虑。有些人暂时把灵魂放在心理疗法或者各种不能说出名字的治愈方法里，说饮鸩止渴有点过分，但也是转瞬即逝的东西。

因此，每个人都在寻找一个可以呼应内在自我、外在、超越、容纳自己的区域，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具有真理属性的人格存在。但是我们不知道去哪里找。

大宝 没错。这种普遍性很有意思。有几天，只要我在店里聊八卦或者算命，大家都会做出反应。店里各行各业都有朋友。据说他有朋友在用大数据算玄学。AI 总共有多少参数，他说玄学这个参数不多。

今年，我没有听到任何财富神话。即使在杭州这样一个到处都是黄金的地区，即使有，也是关于玄学的，要么是关于碗的，要么是关于算命的，最赚钱的是算命训练。

李静 这还是表明每个人都想要的宁静，是一种能控制能量的安宁。。因为现在的人可能不想出现一个普遍的真理，当他想放置自己的时候，他说:我想变得强大。赫拉利在《未来简史》中说:“现代意味着抛弃意义，获得能力”。获得能力是第一位的，意义是多余的。

现在的人很不一样，他觉得目的是生存。当你认为人活着的目的只是为了生存，但活着的时候，痛苦和无尽的痛苦就会到来，然后意义感就会丧失。他在寻找各种控制能量的方法。这种能量主要是针对自己的。比如看星盘，就看我应该做什么，避免哪些相关问题，做什么，我会发展得更好。渐渐地，人们不太关注正义、他人存在甚至整个人类的方向。每个人都被一个非常小的自己困住了，但实际上这是一条死胡同。

电影《燃烧》

面对写作中的困境，

并找出处理困难的地方

大宝 最近看了薇依的《扎根》这本书，她在里面说的第一件事就是责任。我想每个人都太想要了，责任就是付出，责任就是责任。

李静 法国思想家列维纳斯作者《论来到观念的上帝》也谈到了责任。由于现在不谈责任，因为人们只想得到利益，事实上，人们更加不快乐。列维纳斯有一个概念叫做“外表的灵感”。他说，当一个人受苦时，什么会让他感到被拯救，也就是当他受苦时，他看到了别人痛苦的脸。这时，他对别人痛苦的关心、回应和责任感让他超越了自己的痛苦，从别人的脸上看到了自己的责任。

我今天还在看赫尔曼 · 布洛赫的《维吉尔之死》，也是一个关于责任的问题。这部小说特别好，建议大家可以看看。

《维吉尔之死》的结构和芬尼根的守灵夜一样，是四大乐章的结构。当维吉尔快要死的时候，在晃动的过程中，他有一个意识流，我觉得他写得很好。他说他很快就会在船上到达一个港口，他和房子的大维将会上岸。岸边很多人都在等着欢迎房子的大维，各种各样的欢呼声传来。然后他说:

在群众面前，他感到的不是仇恨，完全不是蔑视，完全不是怨恨。他从来没有想过脱离民众，也没有认为自己比自己优秀，但是这次也确实出现了一些新的东西。在他之前与人民的所有接触中，他从来没有想过要知道这些事情，那就是所有的人都陷入了不幸的谷底，每个人都已经衰落为城市群氓，人们已经颠倒为非。所有这些原因都在于存在的空洞。就是有一种冲动的生活变得完全表面，人们失去了他的根源。与根源的联系完全断开，以至于只剩下一个危如累卵的个人生活依然存在。一种纯粹外在的黑暗的个人生活，孕育着不幸，孕育着死亡。

事实上，西方人对自身文化传统崩溃的看法能够激励我们中国人。清朝末年，我们被西方的大炮吵醒了。在此之前，基督教是西方的核心。中国传统是天人秩序，天地亲师。这个秩序已经维持了几千年。直到所谓的鸦片战争，我们才知道自己不是很强大。我们做不到，然后我们开始崇拜西方的科学。虽然我们的价值轴心坍塌的过程与西方非常接近，但我们的价值核心与他的说法不同。

我们如何走出空心化的问题？我们怎么能离开这种我们认为脚底和地面在移动，没有地方放置自己的情况呢？其实我们还是需要回到一些起点，他们首先考虑的问题还是挺有参考价值和启发性的。我的写作并不是说我想成为一个多么强大的作者，而是在写作和阅读的过程中处理自我危机的问题。从自我危机开始，要在写作中面对困难，并寻找困难来应对。

影片《诗》

大宝 你是不是太困于自己了？被完全个性化和自我主义困住了？但是我觉得自己出现在一个更宏大的系统中，所以我想和你谈谈。没想到你也在处理这个问题。

李静 没错。假如没有自我危机，也许我也不想写，的确我认为写作是一种寻找力量的手段。当你不断地相对真实地表达时，你会一点一点地获得一些力量，这种力量并不吸引人。如果人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弱点，他们可能会有一些令人担忧的问题。其实我是一个弱者作者。我知道我很弱，需要获救。然后我去读书，在阅读中面对自己的各种困境，然后问自己答案，和自己说话。

马丁 · 布伯还有一本叫《我和你》的书。还有《自我与历史的戏剧》，这是莱茵霍尔德 · 尼布尔的书籍。他们都提到自己需要三次对话，每个人都会经历这样的三次对话:第一次是自我对话，第二次是自我对话，第二次是邻居对话，第三次对话其实是自我对话和超越真理对话。比如基督徒会说这个对话是上帝，佛教徒会说这个对话是佛，伊斯兰信徒会说这个对话是安拉，无神论者可能会说这个对话是普遍价值。这位对话者必须有终极性，他只有与这样一位超越性的对话，才能从自己的牢笼中走出来。

《致你》这本书展现了我走出自我困惑的一个过程。我完成了一次自我对话，涉及到我的童年。童年最重要的抑郁症是出身家庭和青春期的问题:我的青春期很可怕，我经常告诉人们我知道炼狱是什么意思。每个人都认为下地狱是一个概念，但对我来说却是一种体验。青春期是一个非常匮乏和需要光明的阶段，但当时我陷入了一种极度抑郁、无法与他人沟通、完全失去自我价值的状态。我想从那以后写作。

在书中的文章《致你》中，我进行了一次超越性的对话，与一个超越性的性格真理本身进行了对话。其他文章都是关于过去经历中一些对我非常重要的人和自己和他人的对话。在人生经历中，有些人会帮你打开一个世界，然后世界会让你知道，永远不可能把自己关起来，理解自己。

人是一种关系。只有与他人、整个现实和历史建立关系，最终与自己寻求的超越性建立关系，才能在这段关系中看到自己的问题。如何走出这个问题，慢慢成长，是在这三次对话中慢慢实现的。

人类天生就有自由意志，

自由意志本身就有自己的声音。

李静 前不久我的《戎夷之衣》这部剧四处巡演，然后大家总是在讨论安全问题。您认为什么是安全？这是良心的安全。

大宝 事实上，我经常看到你的“戎夷之衣”所讨论的问题。昨天有个小伙伴昨晚跟我说了这个问题，她在一个非常邪恶的组织里，这个组织有一套游戏，游戏规则就是邪恶的胜利。这并非她的主观判断，这是真的。在这个组织里，我还有几个小伙伴，我对他们的性格非常了解。昨天她要退出这个游戏，然后老板跟她说，现在经济不好，家里有没有支持等等。就是在抵制她，就像她多么需要这份工资一样。接着，她心里有一个声音，首先，在这个系统中，她认为良心受到了伤害，即使她所做的事情并不坏，但是这个组织是坏的。另外一种声音是，人是自由的。她说：“我相信自己，我还是不能做自己的事？"

李静 事实上，人们需要思考一个问题，假如我们活着，实际上需要的材料很少。人类很容易生存。

大宝 小风景可以作证。

李静 整个主流社会都在宣传物质、财富、权力、成功等评价体系，这实际上将人们捆绑在一起，失去了自由。其实人天生就有自由意志，自由意志本身就有自己的声音，需要我们去倾听。而遵循良心可以给我们自由，我们可以得到更多的祝福，这是你获得一些物质财富或暂时收入无法替代的。

大宝 当时她跟我说完她的事，在那里痛哭流涕。晚上，我在想，为什么她身边这些邪恶的同事会这样。我记得止庵老师说过如何成为石辛(戎夷之衣中戎夷的弟子)。只要你一步一步放弃一点，再放弃一点，你就能成为石辛。

李静 是的，其实人有两个方面，一个是你的物质和身体本身有欲望，一个是你灵魂中所谓的“天良”。人们总是在两者之间战斗。有时候你会活下来作为前提，服从身体，你可能会做出一些让你越陷越深的选择。

电影《灿烂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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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害怕生活系列"(五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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