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岁混迹夜店31岁诈骗千万元，她在上海女子监狱服刑重启人生。

四个多月的“入门”，姜彤在柬埔寨做了一张大票，诈骗了一家公司近千万元。

这个订单吓到了“蛇头”。他害怕被“团体毁灭”，立即解散“公司”并归还护照，对“员工”说:“在回到柬埔寨之前，要避开风头，条件成熟。”

回国后不久，姜彤和朋友于2019年9月14日在福建莆田被捕。2023年2月，姜彤因诈骗被监禁，许多涉案人员如“蛇头”被刑事处罚。姜彤被判处有期徒刑11年，现在正在上海女子监狱服刑。

2024年11月，在上海市女子监狱监区谈话室，姜彤戴着黑边眼镜，坐在《ThePaper》记者对面，谈论母亲患癌症、家庭缺钱、金钱欲望、电子诈骗交易...当她提到她的母亲时，她哽咽了。

对不起，我需要摘下眼镜。 她向旁边的警察报告，经允许后，她摘下眼镜，眼泪夺眶而出。

正在表演的姜彤(左一)。本文图为上海市女子监狱。

“冷门”

在被捕的时候，离姜彤“入门”差不多半年。

2019年3月，小时候找到了姜彤，说男朋友打算在柬埔寨开公司。“这是一个‘冷门’，非常赚钱。当她去那里时，她打电话在电脑上操作。”问姜彤要不要去。

她母亲的去世让姜彤意识到金钱的重要性。她认为“只要有钱，就能活下去”。她来自黑龙江农村，20岁开始在大连夜场工作。2013年母亲发现癌症后，几乎所有的医疗费用都落在了姜彤身上。她努力工作，挣钱给母亲看病，直到2016年母亲去世。

"我妈妈在那里的时候感到有家，不管在哪里，心里都会很踏实。要是妈妈不在，我就一直在外面飘。"姜彤一步一步走进了“冷门”。

2019年3月，31岁的姜彤抵达柬埔寨。姜彤回忆说，当地的接待员拿走了她的护照。当时“公司”还没有成立。她每天和别人一起购买电脑、桌子、电话、被子等物品。起初，姜彤没有找到线索。当30个人聚集在一起，“蛇头”出现时，她发现情况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蛇头”和他们差不多大，总是叫姜彤妹妹。姜彤回忆说，“蛇头”给大家培训洗脑:“别以为这是诈骗，这是公司”。

要不要诈骗？姜彤说她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留了下来。她打电话给在夜总会工作过的姐姐，说她在海外做电信诈骗。对方对她说:“你现在状态不好。每天回来喝酒，去哪都一样。不要和自己过不去。”。

大约一个月后，她在“公司”恋爱了。男朋友的父母死于癌症，欠了很多钱。她和男朋友有共同语言。男朋友负责“公司”电脑安装软件，和“蛇头”很亲近。姜彤问他:“你想去吗？”男朋友说:“别走，老板对我很好。”。

之后，姜彤的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了“公司”上。在电脑交易员中，她成为了“后勤主管”，“管理范围”不断扩大。

监区内的服刑人员。

大单

姜彤回忆说，诈骗分工包括话务员、计算机交易员和银行收款转账。一些“公司”负责在网上搜索大量企业信息，主要是企业负责人的姓名和电话号码。

“话务员每天都会打印一份厚厚的公司联系方式，给公司财务部打电话，假装是合作伙伴，需要收款。然后，以收到收款信息为由，添加对方公司的财务和社交账户。一般只有几百个电话上钩。”姜彤说。

添加对方公司的财务账户后，像姜彤这样的计算机交易员会接手，并向对方发送软件制作的虚假汇款单。姜彤说，汇款单上的收款账户可以通过特殊渠道购买。

与此同时，计算机交易员将财务作为好友添加到另一家公司的老板身上，并告诉财务“(合作伙伴)有一笔钱要收”。

姜彤会成立一个群聊，他的一些伙伴假装是“合作伙伴”，姜彤假装是“老板”，互相配合，目的是让对方的财务支付给“合作伙伴”。

除了计算机交易员，“物流主管”姜彤还帮助“公司”购买日用品，包括电话、手机卡、电脑、床单、牙套等。他们应该去机场接手来自中国的“新手”，安排住宿。

与此同时，一有风吹草动，姜彤就会和同伙一起连夜搬家，东藏西藏。风一过，他们又重新振作起来。

2019年7月，姜彤做了一个大订单。姜彤回忆说，当时原来的交易者“新手”太害怕了，手抖得打不出来，就让她操作。这个订单，他们骗了上海一家公司近千万。

姜彤说，当时这个大订单分了好几次。在“伙伴”中，有些人负责聊天，有些人负责收钱和转账。每个人都在同一个群体中。第一笔钱收到后，他们给姜彤发了一条信息，姜彤负责对接，坐在电脑旁说话。“蛇头”意识到风险很大，解散了“公司”，烧掉了一些证据，还了护照，让大家都回家了。

2019年9月，刚回国，姜彤就被抓了。他清楚地记得，被抓的前一天是中秋节。

高墙

上海女子监狱三楼楼梯右侧，走过一条深深的通道，到达了姜彤的监狱。在监狱里，除了囚犯的日常用品，还有一个书架，里面有囚犯阅读的书籍和报纸。

监区

刚来的时候，姜彤想过投诉，觉得自己被判得太重了。经过警方分析，她意识到关键是她是实际的“交易者”，“我确实参与了诈骗过程，我必须承认”。

监狱警察王韵微说，女囚犯比男囚犯更敏感、更脆弱。此外，当你处于一个失去自由的环境中时，你的意志会变得更弱，即使是一件小事，你的情绪也会崩溃。

起初，姜彤在监狱里手脚不利索，会撞到一些东西。狱友会挤对她，说犯错不道歉，她无动于衷。

那时候，姜彤经常想家。姜彤说，外婆今年80岁，每次给外婆打电话，外婆都一直在哭。姜彤很少和父亲取得联系。“在我母亲的观念里，我父亲是个懒人”。

之后，王韵微与姜彤交谈，她逐渐减少了对父亲的误解。“打电话的时候，父亲哭得很伤心，母亲去世的时候他也没有哭得那么伤心。”家人的关心让她重新燃起了希望。

女子监狱作为上海唯一一个集中拘留女性罪犯的牢房，积极探索以妈妈文化为主题的艺术矫正方法，通过戏剧矫正治愈迷失方向的女性罪犯。姜彤参加了母亲文化节的表演。在戏剧矫正项目《青鸟》的排练表演中，她感受到了文艺作品的陶冶，获得了内心的安慰，从而找到了自信。

在高墙上，姜彤也进入了教室。从2012年开始，上海市监狱管理局与上海开放大学合作，在大墙上建立了一个大学——上海放大普盛校区(“普盛”源于“牢房”英文prison的谐音，意味着大墙上的囚犯通过教育改造走向新生和光明)，将远程教育引入牢房。

服刑人员参与矫正工程。

有一天，姜彤看到了上海开放大学普盛分校的招生海报，激发了她学习知识、拿到文凭的理想。在上海市女子监狱，普盛分校的学习点采用面授指导与网络教学相结合的方式，设置了扫盲班，提升了小学、高中、大专等学历。

目前，姜彤正在学习中专课程。第一节课，姜彤边听边哭。“如果你当时努力学习，将来会不一样。”她希望提高自己的学历，出狱后走上正轨。

(根据受访者的要求，姜彤、王韵微是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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