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七年的蛹事件新书分享会

2024-11-10

㊟《宇宙探索编辑部》的剧照

利用难以捉摸的、粉状的汉字浮尘，重建世界物理实质。

/ 卡尔维诺

《1997 年蛹事件是人民文学奖新手栗鹿的全新小说集，获得人民文学奖的作品《空蛹》。在这本书里，六个首选的故事，比如六个宇宙模型，帮助读者从时间的裂缝中窥探出六种各样的家庭关系。每个人都被困在关系中，或者他们用自己的光照亮了突破的道路。

书中体现了新一代青年成长过程中惊人的经历和探索精神，展现了小说可以到达的想象力广度和思维边界。栗鹿的小说呈现或暗示了经历过世纪初成长的年轻一代关注的文学问题:海中的岛屿、成长、旧事记忆、家庭、天文学。

在《1997 在年蛹事件中，青春、想象、科学...交织在一起，这本书将带领读者在作者年轻、清晰、锐利、富有想象力和文学美的文字中游走，捕捉光影中的故事。

11 月 9 日（周六）15:00，本书作者栗鹿和 B 站知名 up 主卢三寿来到单向空间 · 杭州乐堤港店，谈谈小说中的虚构和真实。

凝视着黑洞的心

——《1997 一年一度的蛹事件新书分享会

嘉宾

栗鹿

卢三寿(恶劣情节社)

时间

11 月 9 日（周六）15:00-17:00

地点

单向空间 · 杭州乐堤港店 1F

(杭州市拱墅区丽水路 58 号远洋乐堤港 B 区）

主办方

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单向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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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宾简介

栗鹿

出生于上海崇明，作者。出版小说集《所有罕见的鸟》，经典小说《致电蜃景岛》。曾经获得过 2022 年度青花郎•人民文学奖新人奖，第五届“钟山新星”文学奖年度青年佳作奖。经典小说《致电蜃景岛》获得第一届凤凰文学奖。

卢三寿

B 著名的站(哔哩哔哩) UP 主：恶劣情节社。

#节选(节选)

文 / 栗鹿

“蛹事件”已经过去25年了，我们逐渐忘记了那些剧变。他们称剧变的影响为“信息污染”，但这种说法并不准确。这里自然是这样。我们把蛹的出现当成一种异常现象，是因为一些本质还没有出现。蛹是众所周知的，它的大部分信息都是模糊的，语言无法达到它的本质。我不能谈论它，但我只能尽力诚实地描述它对我的影响。

蛹起源于我小时候住过的港口村，因为它是一片飞地，所以没有确凿的名字。外人称之为南港，内人称之为东边或西边。这个村庄被密不透风的杉林包围着，在森林的边缘，靠近海岸的地方，是一家相当大的船务公司。南港口水深坡陡，有一条长期不淤不冻的深水海岸线。从村子的任何地方往北看，都可以看到浮式起重机的机械臂在雾中若隐若现。

婆婆的老房子建在村子的东边，再往东走就没人了。房子的基础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裸露的清水砖可以在墙上的白漆上看到，它们的缝隙里总能长出新鲜的苔藓。一开始我就明白东边只是暂时的住所，我们很快就要搬到西边了。

刚出生一周，我就被带到这里，由婆婆和小婆养育。婆婆曾经在镇上的福利院做采购工作，退休后，和妹妹一起在村里的集市口经营杂货店。虽然老姐妹不是双胞胎，但是长得非常相似，到了外人难以分辨的程度。有时候我也会看错，把小婆认成婆婆，把婆婆认成小婆婆，她们看上去真的很像。村里的人说，姐姐胖一点，神气一点，妹妹瘦一点，驼背一点，她们的形象这才确定。

婆婆身材丰满，身材挺拔，每天戴一副金丝眼镜，头发染色，烫成满满的拉丝棉花糖。她的牙齿很早就掉光了，摘下假牙的时候已经五十岁了。我婆婆很忙。她通常负责看商店和管理账户。我婆婆一个人住在朝东的房间里，晚上失眠的时候就起来翻账算账。半梦半醒的时候，总会听到机械的女声，反复喊:归零，归零，归零。

婆婆在福利院工作的那个时代，大家都把不想要的孩子送到那里，婆婆负责收养弃婴。在做运动的时候，有人因此陷害她卖婴儿，把她关在牛棚里审问、毁灭。那时候她正在哺乳，被迫和刚出生的闺女分开。这场灾难使她的手指断了。她常常用残掌敲打桌面，小指、中指、食指、拇指依次敲打有力的拍子，漏掉的半拍正是失去的无名指。晚上，婆婆总是陷入阴郁的情绪，小婆婆会强迫她到外面散步。偶尔，这种无害的休闲活动也会发生事故。一次散步后，我婆婆消失了。几周后的一个晚上，她带着一瓶青岛啤酒和一袋海蜇头回家了。之后又发生了几次这样的事。

小婆婆瘦了一点，头发早就全白了，全身的皮肤都被晒成了均匀发亮的烤栗色。这是一种蘸着糖的烤栗子。小时候是个农民，后来学会了一门缝制工艺，成了裁缝。小婆婆没结婚，平时帮杂货店联系拿货，得闲就做些衣服补贴家用。小婆婆爱看电视，但是我们家的17寸黑白电视只有七八个电视台，转台的时候用的是旋钮而不是按钮，这往往会导致串台现象，同时也是对触感的考验。由于信号不好，有时候心里还要默想镇子的方向，全力调整天线，渠道才会出现。

我和小婆都喜欢一个叫《探谜》的节目。说来也怪，那时候我们总能收到一个没有台标的频道。这台台通常只播放点歌节目和各种商品广告。周五晚上9点，《谜题》准时播出，主要是关于不解之谜和神秘现象，如水怪、野人、麦田怪圈等。 UFO 目击事件。在看过的节目中，我还记得最恐怖的一期叫《有人背着我飞》。20世纪70年代末，河北村民黄延秋声称自己被两个外星人背着。他曾经在睡梦中三次离奇失踪，每次醒来都离奇地出现在千里之外的城市里。看完这个节目，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我都不敢一个人上厕所，怕外星人把我带走。但是这个频道卡在两个本地频道之间，信号极其微弱。不管天线怎么调，都是模糊的。我们都称之为“半个”，收获与否完全取决于上帝的旨意。之后小婆发现了一种有效的方法，只需将旋钮调整到精确的位置，然后不停地拍打电视顶部，频道就会清晰地显示出来。小婆婆在屋前的水箱里种了重瓣荷花。因为花瓣层数过多，荷花常常无法自行开放，小婆也这样轻拍荷花的花苞，然后慢慢地把花瓣拨开，荷花就开了。

我和妈妈不熟，只知道她在镇上的冰箱厂工作，是个话务员。在日常工作中，她面对数百个蜂窝口，等待红灯亮起，接听后再将线路连接到精确的端口。她只是通过电话认识了那个船员。他们恋爱了几个月。之后，船员通过中介登上了一艘远洋轮，工资翻了十倍。他很快就失去了联系。那时候母亲已经怀孕了，几个月后，生了两个女婴，一生一死。

生完孩子后，妈妈让他们马上把我带走。她患有产后抑郁症，在镇上的姨妈家休息。每个星期，她都会去东界看我，主要是给我送奶，那时奶粉很贵，奶糕没有营养。她的乳房像满月一样丰满，周围萦绕着雾气，散发着诱人的香味。但是她从来没有让我靠近她的乳房，也没有亲自喂养过我。用吸奶器把让她乳房肿胀的母乳吸出来，放在牛奶玻璃瓶里，放在冰箱里。要喝牛奶的时候，小婆把瓶子泡在开水里解冻，让我喝。

我还有一位妈妈，虽然那可能是一场梦，但那时我深信不疑。就当这是梦吧。梦里的母亲看起来和现实中的母亲很像，但我知道她们是两个不同的人。梦里的妈妈更瘦更沉默，总是微笑。我可以在她身上找到爱，在梦里体验另一种生活。她的乳房是一个蒙着温柔光环的月亮，饿的时候，我爬上梯子，提着桶，到月亮上采乳。但是随着周围世界的日益清晰，那个沉默的妈妈渐渐离开了我的生活。怎样说话，怎样解释？没有人会相信。

我妈妈喜欢读书。东边有一整箱小人书和旧书。我很早就学会了读书，但是八岁之前我从来没有张嘴说过话。对我来说，如何使用“正确”这个词，如何在亿万个单词中做出选择，太难了，以至于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但是声音给我带来了广泛的声音。我喜欢听，喜欢收集大自然的各种声音。晚上竹林里的鸣叫，春笋的声音，雨水和风的声音，到了睡觉的时候，这些声音流向我的耳朵，渗透到我身边。但只要我发出声音，所有的声音都会消失。

东边的时候，一切都是忽大忽小。也许这是另一个梦，一个孩子独特的视觉误差。泥路上的车辙是一个不可逾越的裂谷，在雨中颤抖的蓝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巨人。在梦里，它会吸引像人这样的大青凤蝶来吸入它的花蜜。青凤蝶扇鳞翅时散落的花粉，埋下了我的细微之处。

在英语出现之前，一切都是不确定和混淆的。正是因为如此，所有模糊、难以理解、新颖、恐怖、变形的世界都可以存储在一个小小的内心。你不需要在心里做任何选择，它可以同时到达无数的港口。一旦他们被说出来，世界的边界就会出现。我对此没有任何怀疑，以为每个人眼中的世界都是这样的。

东边和西边几乎一样大，但是东边大多是荒草、河流和田野，只有两户人家。邻居高先生是一位退休的中学物理老师，大家都叫他科学家。五年前，他的妻子去世了，从那以后，他变得更加沉默，几乎对我们视而不见，也不与其他邻居交谈。它有一座简单的双层建筑，由砖瓦和赭石制成，配有封檐板。拓宽阳台，做一个小露台，摆放着一个小天文望远镜和一个手摇式卷扬机。底层有许多相互连接的低矮房间，房子后面有一个盛大的花园。从我的阳台上，我可以看到他院子的切面。白色的石头路被建造成一个水平数字。但是也有可能是一个 ∞。科学家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穿上蓝色的劳动服，戴上帆布帽和劳动保护手套，开始修剪、浇水、疏果、打顶、抹芽。自己养蜂，给水果和蔬菜人工授粉，果实烂了就养肥。由于土地上的驱虫药片和太阳能语音风速驱鸟器继续发挥作用，没有一只虫子能活着离开他的院子，也没有一只鸟能吃到一口水果。他把自己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非常方便，非常科学，我觉得他鄙视我们，他不需要房子以外的世界。在我们村里，他是第一个打电话的人，听说香港产的那个。 CONIEN 卡片电话具有液晶显示器、内置收音机和录音功能。但是我们都认为他根本没有机会打电话，也没有人会打电话给他。小婆婆说，他一直在等闺女的电话，二十年来他们没有联系。

东部没有孩子，所以我发明了一个可以独自玩的游戏。这是一款“影子游戏”。东边漆黑一片，要经过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到水泥路上才有灯。路过路灯时，影子会变短，变成蹲在我脚边的孩子。当我继续走下去的时候，它会站起来，越来越高，越来越细，直到下一盏路灯的光线投射到我身上，它就被另一个身影所取代。只需明亮一点，就可以和身影一起玩，这是不会走散的伙伴。身影也会做我做不到的事，在我走上台阶的时候，身影叠成一段，变成了弹奏中的手风琴。当我靠近一堵墙时，我的身影超过了我。当我爬到墙上时，它慢慢地爬到墙上，沿着牵牛花藤走，直到它消失在另一种植物的阴影中。

小婆婆不做衣服的时候，缝纫机被扣到台面下面，洋针车变成了一张小桌子，我经常在上面画谜宫。只要在纸上随意画一个圆形、三角形、四边形的图形，然后在图形上设置一个开头和一个结尾，通过一条坎坷的路径连接两边，就可以制作一个迷宫。这几个谜宫意义不大，我开始设置一些欺骗性的路径，设置两个入口，两个出口，这样难度就会呈指数上升趋势。我会同时拿起两支笔，把自己想象成两个人，他们会在某一点相遇，或者永远不会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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