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中国自闭症助犬协助犬

去年年底，中国第一批自闭症辅助犬毕业。经过200多个犬舍的挑选，这三只狗已经训练了近两年。目前，这三只狗都在家里服役，陪伴孩子长大，直到退休。

▲煊煊和哈利

他们具有很强的服从性，没有任何攻击性， 在没有得到密码之前， 不吃东西，不喝水，不上厕所， 还具有导向、深度拥抱等高技能， 外出时可以保护孩子不随便跑开， 意识到孩子情绪低落或偏激， 能够做出独立的判断来安抚他们。

▲ 去幼儿园上学的哈利陪伴？

与同样是工作犬的导盲犬和搜救犬相比，帮助犬的公众认知度几乎为零。在目前的政策下，他们不能陪孩子坐高铁、飞机，进入学校、商场、酒店等场所，有时处于探索阶段。

中国有1300万自闭症家庭。由于成本和接受度，只有少数家庭能得到帮助狗。狗不能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这是一个让人们看到自闭症儿童出现的机会。多一点善意和包容。

下面是项目发起人，

陈邈是阿派小动物保护机构的负责人。

01 我国仅有三种自闭症协助犬。

▲ 左：Eric和哈雷右：和哈利

自闭症辅助犬是我国首例，它们可以陪伴自闭症儿童，提供有效的干预治疗。

2016年，我们的一些朋友在广州成立了阿派小动物保护机构。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在街上帮助了1000多只流浪动物，并帮助成千上万的流浪动物收养回家。在2021年的一次导盲犬基地活动中，我认识了王春笋老师，他是国际辅助犬组织的训练导师。他告诉我，不仅仅是导盲犬，糖尿病帮助犬可以闻到人的血糖变化，抑郁症帮助犬可以治愈人的抑郁症，狗也可以帮助孤独症儿童。

▲流浪动物陈邈和救援

那时候我就萌生了一个想法，帮助狗狗在国外有40年左右的诊断和治疗经验，为什么我们在国内不去尝试呢？

首先要选择合格的小狗。我们联系筛选了近200个拉布拉多犬舍，最后选择了三只狗。他们都有三代血统证书，即三代都是纯拉布拉多。接下来是训练狗将近两年。直到去年12月，他们通过了考试，获得了国际援助犬认证，成为中国唯一的三只自闭症援助犬。

▲ 母亲说，家里有一个叫哈利的孩子。

一个叫伊利的女孩，哈雷和哈利，两个男孩，两岁左右。狗毕业后，我们向全国各地的自闭症家庭申请免费赠送给成功家庭。目前，三只狗已经进入家庭并开始服役。他们的平均寿命是12岁以后，他们会陪伴孩子8年，然后退休养老。

为特殊儿童服务的小狗最重要的性格特征是情绪稳定。对他们来说，接触别人并不痛苦。当孩子靠近它时，他们的尾巴会摇晃。他们的本性认为这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精力充沛，与天性活跃的哈利非常合拍。

自闭症儿童千人千样。有一种是封闭的性格，不愿与人交流。他们需要天性温暖的小狗。当他们看到孩子时，他们会用头拱起手，要求触摸它们并围绕它们转动。有一种孩子愿意和别人交流，却找不到正确的方法，无法表达自己。当他们出去玩时，他们会吓到其他孩子，所以他们适合性格稳定的小狗。比如伊利，在训练阶段，一个孩子拿起玩具，不停地砸它。伊利躺在那里看着他摇尾巴，这意味着“我不会对你的过激行为有特别的反应，我会温柔地看着你。”孩子们发现一个小小的生命一直在与他互动，而且没有任何排斥和指责，他们会变得越来越快乐。

第二点是对体型有要求，因为它有导向功能。自闭症儿童很难集中注意力，很多孩子没有安全意识，随时随地都会逃跑。在来帮助狗匹配的家庭中，有一个家庭主妇来看我们前两周。她还报警找了一个外国孙女。孩子们错过了眼睛，失去了眼睛。她最大的想法是，如果狗在这里，可以保证外国孙女的安全。

▲ 旅行方式不同于宠物狗。狗跟随成年人，孩子跟随狗。

出门的场景是这样的。狗会走在孩子和父母之间，主要的牵引带会握在父母手里，另一个类似护具的把手会被孩子拖着，狗会带着孩子向前走。第三根绳子绑在孩子的腰上。当狗意识到这根绳子的驱动力异常时，它会启动导向功能，迅速趴下，让孩子跑不掉。

狗应该用自己的整体体重来控制。拉布拉多犬的平均体重约为40公斤，可以对3至12岁的儿童起到安全保护的作用。我们正在训练的两只狗更大，以便为年龄较大的孩子服务。

记得生活和狗狗一起训练的时候，一个孩子经过美食街，不停地冲过去玩，狗狗不停地引导。孩子们用力拉着护具。如果他们想把狗带走，狗会站起来，用头拱起爸爸妈妈，提醒他们异常行为。

02 狗能做大人做不到的事情。

自闭症帮助狗狗的训练过程是日复一日的。他们需要掌握27个基本密码，包括坐着和陪伴，以及三个高技能。他们会根据不同狗狗的性格进行详细的训练。

有工作内容的小狗和家养的宠物狗有很大的不同。辅助狗是一个不会说话的助手，完全按照主人的指示工作。在你得到密码之前，你不能吃、喝、小便。

下楼遛狗，在尾巴上绑一个便袋，主人喊busybusy，一般走五分钟就可以解决大小便问题，可以在固定的时间和地点解决生理需求。

有人曾经问过，如果他们咬人怎么办？我们会非常坚定地回答，以防万一。因为是万里挑一，一旦有任何攻击行为，就会被淘汰，留不住。

▲ 哈利在做作业时留在身边，有助于孩子集中注意力。

除了基本功，合格的自闭症辅助犬还可以独立判断什么时候可以提供服务，并且不完全等密码。有一个技能叫深度拥抱。当一个孩子情绪激动时，他会用头撞墙。这时，狗狗觉得孩子的情绪需要得到安抚。他会上来拥抱孩子，用自己的体重压在孩子身上，这样他就不会做任何伤害他们的事情。

超过90%的自闭症儿童有不同程度的重复行为。举例来说，蝴蝶手，大人去制止，无论行为还是言语，孩子感受到的其实是一种批评和喝止。尽管孩子看起来不太会表达，但并不意味着他们的感情不敏感。狗就不一样了。它会用自己的下巴躺在孩子的腿上，用头轻轻地抵住孩子的手。当她们去摸狗的时候，重复的行为就会被打断，这种行为就会逐渐减少，而且更不容易积累情绪。

▲ 训狗师向父母展示深层拥抱的能力

自闭症儿童的另一个难题是失眠。要不是睡不着，要不是整夜都很难有高质量的睡眠，要不要有大人陪伴。我曾经见过一个孩子的母亲。在过去的三年里，她每天晚上都抱着他。她熬了一夜，经常哭。她妈妈的头发都白了，孩子崩溃了，大人也崩溃了。国外的诊断和治疗经验证实，帮助狗在孩子身边睡觉，能有效地改善孩子的睡眠，有点像代替大人陪伴。

当我亲眼看到孩子和狗相互联系和鼓励时，我感觉到生命和生命相互治愈，非常微妙，非常温暖。

03 生命和生命相互治愈。

▲一家人在海边

三位与狗匹配的小主人，分别是烟台的男孩，合肥的男孩Eric，泰安的女孩欣欣。

她的母亲原本是一家外国公司的翻译。她离开公司，陪他去北京干预治疗。她的父亲经常陪她。他们还在烟台开设了一家特殊儿童干预机构，在自闭症儿童中拥有罕见的开朗自信。他精力充沛，精力充沛到一个人能把三条狗都累趴下。正因为如此，他的爸爸妈妈根本没有自己的时间，每天都要花很多精力和他在一起。我和他妈妈聊天的时候，他爸爸会一直叫他做点什么来稳定他，否则他会突然冲过来打断聊天。

他匹配了狗中体力最好的哈利。回家后，他们去樱花树下跑了一会儿，回到花田里跑了一会儿，在海边跑了一会儿。他们的父母很开心。这一次，他们终于解放了自己的奔跑。孩子的精力和情绪被释放出来，身体变得更健康，他们不会因为无聊而一直盯着电子产品。玩累了回家，哈利睡在床下，睡在床上，一起打呼噜。

哈利有时会陪她去幼儿园。与导演、老师和家长沟通，幼儿园同意通过投票进入。其他孩子非常喜欢哈利，他们会问哪一天他们会带哈利来。如果父母能明显感觉到有狗在，他们上学会开心很多。

▲ Eric家族和哈雷

Eric的爸爸妈妈是大学教授，因为孩子得了自闭症，母亲为他改变了研究内容。

现在Eric学习的时候，哈雷和他在一起。自闭症儿童容易分心。因为狗一直呆着，他会觉得自己被保护了，更加专注。

Eric很容易突然跑掉，但是男生的力量越来越大，每次爸爸妈妈都要费很大的力气才能抓住他。渐渐被哈雷引导后，他妈妈对我说:“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主动说我想去哪里，而不是直接去我想去的地方。他学会了表达自己的愿望。”

这种情况正好是自闭症儿童最难迈出的一步，帮助狗狗能够帮助它们向外界表达，我们超级高兴，这只是开始。

Eric还学会了骑自行车。本来他的平衡能力不是很好，没有平衡轮是骑不动自行车的。刚接触狗的那几天，他骑着一辆只有两个轮子的自行车，没有老师。那天，我看到孩子们在前面骑得很快。爸爸妈妈一直追着拍视频，说要马上买辆自行车送回家。这是一个非常幸福的场景。

运动能力瞬间提高，我们没有数据支持解释原因。猜测是因为我们一直在训练狗狗的护具，动作的精细和力量在不知不觉中得到了训练。

▲ 欣欣一家和伊利一家

泰安的女孩欣欣是一个相对严重的孩子。与其他孩子相比，她不仅进步缓慢，而且可能会退步。欣欣现在5岁了，但是她的智商已经下降到三岁半了。她妈妈曾经悲观地说，如果她一直和欣欣一起干涉，她可以在18岁的时候有一个6岁孩子的智商。

和所有有自闭症女孩的家庭一样，欣欣母亲最大的焦虑是孩子基本没有自我保护能力，尤其是欣欣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小姑娘。她对陌生男人没有任何警惕。她会牵着别人的手离开，或者爬到陌生男人的腿上坐下。对她来说，外界的危险会远远超过普通孩子。

伊利是狗中唯一的女孩，性格非常温柔稳重，身材也很强壮。有这样一个守护欣欣的伴侣，妈妈感到非常安全。

04 宽容一点，宽容一点。

▲ 虽然有触觉敏感，但是为了哈利愿意用手喂食。

在中国1300万自闭症家庭中，我们花了这么多心血，只训练了三只狗。在我的想象中，当我们开放申请时，成千上万的邮件会飞来。狗肯定供不应求。我们会听到很多声音问这么多家庭在等。为什么狗这么少？

第一个月，我们只收到三个申请。我很震惊，怎么会这样？

我慢慢意识到，一个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的新事物，在搜索中文新闻的时候找不到，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大多数人都在观望和怀疑它。我能理解这种担心，特别是对于自闭症儿童，父母对此比较紧张。最后，我们收到了72个家庭的申请。在最后的匹配阶段，即使我们承担家庭的所有差旅和餐费，他们也会反复询问是否会收取额外费用。能不能把狗带走100%？一直到联合训练开始前一天晚上，还有家庭暂时撤离。

狗和孩子是否合适，不是机械的，而是生活之间的吸引和磨合，所以我们有很多匹配的步骤。申请表上会有一些选项，用于一般选择。然后会有网上和上门的访问，面试，感受日常活动，五个家庭一起进入上海进行训练，最后匹配三个。

不仅是孩子，家长对孩子的干预和治疗也是否积极。仅仅是对宠物的认知就阻止了很多人，无论是提升到工作犬的水平。无论如何，狗的干预肯定会增加工作量。能否积极促进孩子和狗的结合？

虽然狗有执照，但父母应该控制狗，这也需要他们的学习能力。帮助狗狗使用英语密码。好处是，当外界传来很多声音时，狗狗不会因为类似的声音而感到困惑，可以准确区分哪一个是它要执行的指令。我们希望父母对小动物的认知更加宽容和全面，这样狗狗才能结合家庭，最大限度地发挥作用。

▲ 哈利有工作犬证，教育孩子进入超市和幼儿园。

与狗匹配后，父母遇到的第一个问题就是狗不能回家。

按照惯例，有国际协助犬认证的小狗可以直接和主人一起上飞机和火车。因为我们是第一批，工作人员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品种，所以我们做了很多努力，不能让狗使用公共交通工具。

另一种方法是去一家专门的宠物寄售公司。几乎所有的父母都拒绝了这种方法，除了狗狗要在封闭的容器里呆一天一夜，还因为它是工作犬，在公共场所和孩子分开，类似于强制盲人和导盲犬分开，偏离他们的工作原则。

最后，我不得不带着狗从上海开车回烟台一天一夜。在路上的那天晚上，他们搜索了所有经过城市的酒店，只找到了一家接受狗进入的酒店。这些酒店被定义为宠物，不管它们是否工作。

三只狗回去后，都面临着办证的问题，持证后，狗可以和小朋友一起进出一些公共场所。爸爸妈妈打了所有可以打的电话，工作人员没听说过帮狗，也没办过相关证明，劝他们办一张普通的狗证。但她们非常严肃而坚定，最终拿到了工作犬证。母亲非常自豪，打电话给我:“我终于拿到了匹配身份的证书。其他孩子受了这么多罪。通过这么多评价，我们给他们办宠物证是不公平的。”

▲父母坚持干预治疗，狗的陪伴，孤独症儿童中罕见的开朗自信。

我保护流浪动物已经快八年了。我听到最多的声音是，为什么每个人都只救动物而不救人？流浪动物已经被抛弃了。为什么要浪费社会资源帮助垃圾而不是关心人类？人类的生命不是更珍贵吗？

敬畏生命，平等生活，我们不想只停留在观念上。人们常说流浪动物的问题在于人的问题。很多时候，主人因为链接不够紧密，随意抛弃宠物。即使你不在自闭症家庭，你也可以从狗和孩子的故事中意识到我们热爱动物，动物热爱我们，我们帮助动物，动物也帮助我们。

无论是导盲犬还是辅助犬，他们从小就参加训练，一直服役到老年。他们应该压抑自己的本性，服从指令，把一生都奉献给人类。如果人类想得到它的帮助，他们必须给予足够的照顾，他们之间的关系是温暖和相互依存的。

中国的导盲犬很少，帮助狗更少。目前帮助狗狗的成本还是挺高的，尤其是拉布拉多，需要找到纯正的血统。前不久听说英国公益组织成功将流浪狗训练成创伤性应激综合征的辅助犬。

▲ 曾经是流浪狗的叉烧包正在参加训练，以治愈情绪。

目前，除了两只拉布拉多狗，还有一只叫叉烧包的流浪狗。我们在路边发现的。被咬后，主人直接把它绑在路边，抛弃了它。近一个月来，它一直在路边睡觉。当被发现时，叉烧包骨瘦如柴，排便失控，已经有蛆了。

如今，仅仅通过训练来控制排便就需要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因为饿了一个月，对食物的渴望太迫切了，吃之前不保护食物，不等密码，比其他狗难多了。它必须克服它所遭受的伤害，找到一个稳定的心理状态，这也是一个治愈它的过程。

与自闭症儿童的父母接触较多，我发现他们对狗的期望，并非真的能起到多大的作用。许多妈妈谈到孩子在外面因为一些行为问题而被人骂，被人用歧视的眼神对待时泪流满面。许多父母甚至羞于承认自己生了这样一个孩子，他们自己也无法接受这一事实。即使是小孩本身也很难被大众理解和包容，推着他们的小狗，这条路真是漫长而艰难。

帮助狗只是一个小机会，让这些人有勇气走出自己封闭的、没有光的小角落。他们需要的其实是整个世界给予的善意，更宽容，更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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