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节，这辈子没有父亲节——张巧

2024-05-16

每当我在阳光下奔跑，在书海中漫步，在田野里散步。...总是想起妈妈。妈妈，曾经有你陪伴，在我心里，每天都是父亲节，现在你去了，这辈子没有父亲节！

——张巧

这辈子没有父亲节了

张巧

今天是母亲节。女儿中午放学回来，急着脱鞋，愧疚地说:“妈妈，我今天没给你买花。北街花店的康乃馨卖完了。”我淡淡地说：“其实不用买，快去做你的事吧。”我的声音很低，没有抬头，尽力控制自己随时可能哭泣，但是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我走到客厅的窗户前，抬起头。中午明媚的阳光温暖地照在我泪流满面的脸上，照在我妈妈在阳台上种的几盆花上，照在这个充满妈妈气息的家里。一盆盆郁郁葱葱的花儿，依然在阳光下灿烂绽放，而我却再也看不见母亲慈爱的微笑！

一个没有妈妈的父亲节，甚至空气中似乎都充满了悲伤。我甚至不想听到今天是母亲节。任何关于母亲节的话题似乎都在无形中暗示和讽刺我:你已经没有妈妈了。当我打开电脑和手机时，我对世界上所有的母亲都充满了深深的祝福。这一切都让我窒息，让我无处可逃。在过去的几天里，我是如此沉默和恐慌，以至于我不能整天。因为我妈妈不在，我该怎么办？

我妈妈朱月芳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农村妇女。她一生都在受苦。她是一个一想起就哭的人！妈妈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父母早逝，家里没有兄弟，几个已婚姐姐也有很多孩子。她没有帮助，没有庇护，生活艰难。

她17岁嫁入婆家，只有一个老公，三个未成年小叔子，一开始不知道温暖和温暖的丈夫。我无法想象她17岁的时候，因为媒人的话，拖着病人，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面对一群陌生人，面对一个贫穷人口众多的家，面对一个没有共同话题的陌生丈夫。她是多么的无助，迷茫的前路，没有回头路。

妈妈多次告诉我，她和爸爸结婚的时候很幸福。结婚三年后，她见到父亲就生气了。她父亲白天上班。她在家安静地做家务。年迈慈爱的公公教她做饭、织布、剪衣服、做袜子。晚上，爸爸下班回来了。当爸爸进门时，她出去了。一个又一个漫长的夜晚，她晚上坐在门口等着黎明。

每当我妈妈告诉我这个过去，这样的画面就会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在那个遥远的时代，在那个贫穷的山村，在那个破碎的小院子里，月光下绝望的女孩，在许多寒冷的冬夜里，她坐在门槛上，期待黎明，在她颤抖的身体里，她带着一颗悲伤、绝望、寒冷的心，与一个陌生人深深的冲突！每次这个时候，我的心都会莫名其妙地疼痛，仿佛我是那个孤独在寒冷的夜晚徘徊的女孩，无家可归，无处可逃。苦难的妈妈让我心碎，让我哭泣，让我心中对她无限的爱。我在心里暗暗说过无数次:妈妈，女儿要用一生的温暖和孝顺抚平你伤痕累累的心。

三年后，爸爸以他的耐心和宽容，逐渐融化了妈妈心中的冰。他们终于成了一对夫妇，有了两个聪明而极其美丽的女儿。爸爸是一位知识渊博、天性乐观、幽默、坚韧、童心勃勃的人，他精力充沛，头脑灵活，总是充满活力。尽管生活贫困，但他非常爱孩子，把两个女儿当作珍宝，给孩子喂食，逗孩子玩耍，是他农忙之余最大的幸福。

然而，在那个时代，生活是如此脆弱。每个人都生活贫困，医疗条件很差。当他们遇到一些庸医时，他们经常会因为肺炎、腹泻等一些小病而死。如果他们治疗不当，他们会杀了人们。两个漂亮可爱的女儿，一个一岁半，一个两岁，都因此相继死去。我听过很多次阿姨和村民提到两个没见过面的姐姐。他们称赞自己的美丽，但也说注定不会长寿，因为他们太完美了。妈妈不厌其烦地描述了她两个女儿的外貌、智慧和病因，就像鲁迅笔下的祥林嫂一样。尽管后来又有两个哥哥和我，但仍未能缓解她对两个逝去女儿的怀念，在她眼里，我们都不像那两个孩子那样美丽、聪明。

痛苦的妈妈，生活刚刚给了她一点温暖，又把她打进了更冷的冰窟。我不知道我妈是怎么哭着放下这个聪明美丽的，但是她冰冷的小身体看着她在一个荒凉的坟墓里安静下来的。我不知道我妈妈是如何一天一夜熬过失去爱女人和悲伤绝望的日子的...之后妈妈生了大哥，大哥身体虚弱。我妈曾经说过:有一次大哥病了40多天，她和爸爸到处借钱求医，整天轮流抱着。不敢放手，提心吊胆，夜晚难眠，我常常想那个时候的妈妈经历了怎样近乎绝望的煎熬啊！小时候，我和二哥总觉得妈妈偏心。她很少唠叨和责骂大哥。除了大哥从小聪明、聪明、懂事之外，她什么都做了，说父母出乎意料。也许她在婴儿期的爱情还在继续。小时候，我和二哥总觉得妈妈有偏见。她很少唠叨和责骂大哥。除了大哥从小聪明、聪明、懂事之外，她什么事都做得出乎父母的意料，也许还有她婴儿时期爱情的持续。虽然母亲对孩子的每一次爱都让我深信俗语:父母对孩子是十个孩子的十颗心，没有一个放不下。但是在大家眼里，直到成年，妈妈对她这个长子，在心里还是有一个特殊的位置，或许是因为那一年为了救他，真的不容易。

在那个生活极其艰难的时代，我妈妈生了五个孩子，身体先天不足。没有人照顾她坐月子，没有人给她煨热炕，没有人给她端一碗米汤。她还要照顾丈夫、姐夫和孩子的生活，忍受邻居对她不能从事重体力劳动的嘲笑，以及姐夫们不可或缺的叛逆。在这个家庭里，她是唯一的局外人，没有人关心她的冷热，也没有人可怜她的病。

当时的爸爸要承担起长兄如父的责任，照顾没有父母保护的兄弟长大，拼命挣钱为他们成家立业。他眼里没有妈妈。这也为他们一生的喧嚣埋下了灾难。直到晚年，妈妈提到牛马般的日子，还是恨得咬牙切齿的父亲。这个时候，爸爸总是沉默，从不为自己辩护。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知道这种沉默中是否有一点对母亲的愧疚？或者他也有在那个年代，作为一个男人，一个哥哥，对妻子和孩子说不出的苦恼！年纪大了，妈妈身体越来越差，生活颠倒了。从来不做家务的爸爸，可以负担得起做饭、洗衣、打扫卫生、住院陪护。他做得很好，照顾母亲很多年。我觉得妈妈心里应该得到一些安慰。夫妻之间，此时此刻，他们是彼此生活中最重要的人！

在我的记忆中，我妈妈给我留下了忙碌的身影。我妈妈病了很多年，有时她太忙了。当她忙于农事时，她妈妈累了，躺在炕上不停地呻吟。小我，在无数个漆黑的夜晚，躺在一个大炕的角落里，在父亲和兄弟一个接一个的鼾声中，在母亲痛苦的呻吟中，我很难入睡。那种随时可能失去母亲的恐惧，每天晚上都吞噬着我幼小的心。

长大后有了孩子，女儿日夜颠倒，夜晚哭闹，小病不断。我身心俱疲，生活如年。我经常看着怀里的孩子，不禁想起了妈妈。我以为我是从一个如此柔弱年轻的生活中长大的，在母亲的悉心照顾下，我一天天长大的。当我成为一个妻子和一个母亲，一边努力工作，一边承担起每一个细节的家庭责任，我才意识到家务对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而且那时候，衣服要自己洗，水要自己挑，柴要有人劈，一切都是纯手工的。烹调，洗衣服，养猪，喂驴...家务无数，妈妈总是起得最早，睡得最晚，她还是一个先天性心脏病患者。现在想想，这么多年来，妈妈一直坚持着自己的身体，无法控制家庭的生活。

每次想到这里，我都会对妈妈多一份根植于心底的孝心，在行动和言语之间多一份耐心和温柔，更加珍惜每一次和妈妈相处。我深感害怕。我深深害怕我的妈妈会喘口气，和我一起转身就是世界的尽头！

妈妈的世界很小，心中有很多遗憾，她一生都在与病魔的斗争中度过。她没有公婆的帮助(公公婚后一年去世)，地里的庄稼，家里的孩子，后院的牲畜，让她整天没有喘息的机会，所以她很少有时间去大满姐姐家看看。她不会骑自行车，那时候没有公共汽车，她便走了几步就气喘吁吁，所以进城给家人买衣服对她来说是一种奢望。她一直想念远在安阳乡金王庄村的叔叔们，他们对她很好。然而，由于行动不便、忙碌、距离和贫困，她直到46岁才在二哥的陪同下参观。幸好还有两个叔叔爷爷高寿在世，虽然有太多的遗憾，但总算勉强去了她心中多年的一个愿望。我妈妈晚年去过兰州和西安，但她来去匆匆，没有机会看到这座城市的真面目。她的天空很低，她的世界很小。她一生大多生活在一个小村庄，生活在一个为孩子工作的世界里。

现在每天骑自行车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周末徜徉在湿地的栈道湖边，或者坐公交车去其他城市旅游，总会想起妈妈，想起妈妈一生都被禁在那个小世界里，每一步都是极其艰难的。而且我是如此幸运，能够自由地享受我的生活，实现每一个小小的愿望。之后因为工作原因，去了安阳乡金王庄村很多次，才知道妈妈错过了几十年的地方并不遥远，开车一个多小时就能到，但是妈妈已经走了几十年了。

每当我在阳光下奔跑，在书海中漫游，我总会想起妈妈。她一生都没有过健康快乐的生活。她从未享受过奔跑的乐趣，也从未享受过沉浸在书海中的无限奥秘。

每当我吃着老公给我买的新鲜水果，每当我们夫妻在田野里漫步，在城市里闹事，或者在一个安静的夜晚谈论生活，我总会想起妈妈。母亲的世界是孤独的。她和父亲一生都生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她父亲博学多才多艺，诗意的生活出口成章，这是她一生无法企及和理解的。她的青春，没有爱，吵吵闹闹，也很少有琴瑟和鸣的关怀体贴，直到晚年，才和和乐乐互相珍惜。

当我因为对感情的绝望和痛苦而长期陷入人生的低谷，久久不能走出去，想悄悄离开的时候；当我因为疾病和剖腹产躺在手术台上几次，觉得自己可能会因为各种意外而瞬间死去。当我的心充满恐惧时，我会想起我的母亲，她慈爱的笑容，她痛苦的生活，她对我无微不至的爱，她对我如海的深情。想起她生病时担心爱情的眼神，想起她每天坐在门口盼我回家的身影...所以我对自己说:不管有多难，我都要活下去。为了我可怜的母亲，我不能让她苦难的生活变得更糟。我想照顾她的晚年，我会为她的晚年而死！

妈妈，让我的生活充满责任，经历了各种各样的生活，更加低调坚韧，她一直是我活着的信念，是我人生最黑暗时刻的曙光。因为我有一个一辈子都在受苦的妈妈，所以面对生活，我很容易满足。我要感谢上帝给我的一切:健康的身体，正确的外表，体面的工作，幸福的爱人，聪明可爱的孩子，经常在知识的海洋里游泳，被别人的故事感动，偶尔写故事感动别人。

母亲一生都在生死线上挣扎。她没有我可以称赞的高贵品质。她没有美丽的外表，她没有优雅的身材，她没有宽容别人的心灵。她性格坚强，声音洪亮，每次与人发生冲突，她义正词严，条理清晰，是一位先天演讲者。虽然她没有文化，但她很聪明，会算账，会理财。她管理和控制我家的年收入。她过着节俭的生活，但她从不吝啬孩子上学和看病。她是那种把钱用在刀刃上的人！我妈妈也做了一顿好饭，但是她可以成为一顿美味的饭菜，温暖我们的整个童年。妈妈爱恨分明。她一生都在向那些关心和帮助过她的人表达自己的感受，并及时获得利益。对于那些对她造成深深伤害的人，她一提起就生气了，很难原谅。她不是一个完美的人，她的亲戚朋友可能对她不贤惠的性格不满意。她说话容易伤人。但是我爱她，因为我看到的是她真诚、善良、善良的心，是她用饱满的爱照顾我们兄弟姐妹长大的坚韧，是她用一颗善良的心和灵巧的手给了我们一个快乐的童年，是一个处处充满母爱和温暖的家的伟大。

妈妈活着的时候，从来不知道有父亲节，我在母亲节留给她的也只有一篇文章，一双皮鞋。2008年5月11日深夜，因为那天是父亲节，第二天是中国的演讲，我打算自己写一篇文章，因为找不到合适的演讲。宁静的夜晚，很容易触动人心的柔软，旧事涌向我的心。我泪流满面地写了一篇《那天是母亲节》的演讲，记录了妈妈的痛苦和我对妈妈的深情。那次演讲，我声情并茂，反响很大，台下许多老师和学生都哭了。看见妈妈，我把这件事告诉了她，她也泪流满面。2016年父亲节，我买了一双白色凉鞋送给她，因为我妈妈曾经念叨过。那天看到妈妈的时候，她拿着小凳子坐在二哥小区门口晒太阳。我让她试试。她非常喜欢，我的心里充满了一点快乐和满足。我不好意思告诉她，那天是父亲节，这是给她的礼物，农村的老太太，他们是从这些节日开始的。我妈妈最后一次住院，穿了那双白色凉鞋。母亲去世后，作为遗物，我把它带回家，经常在早上出去玩的时候穿。软底软面很舒服，感觉妈妈一直陪着我，亲近又温暖。

妈妈，你活着的时候，我不知道世界上有父亲节。在你离开后的第一个父亲节，我仰望上帝，俯视地面。你的脸无处不在，我怀念它。

此时此刻，我的目光透过长长的白云，仿佛看见东大山脚下，妈妈的坟墓有阵阵微风拂过，尘埃在空中飞翔！妈妈，你知道那是每天想你的女儿，在你耳边轻声说:妈妈，你一生都在受苦，却给了孩子们太阳般的温暖，你们爽朗的笑声，满足的笑容，是一盏始终照在我心里的灯！以前有你陪伴，在我心里，每天都是父亲节，现在你去了，这辈子没有父亲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