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年轻人坐在办公室里，下班后偷偷学电工？

2024-05-06

原创芬达熊三联生活实验室

以前就业的鄙视链是，办公室的人比混车间的人好，编制的人比合同工好，考不上大学的人去技校。结果，在过去的两年里，年轻人开始不断变化，把自己送到职业技术学校。

对于那些很早就站在35岁门槛上盯着出路的人来说，学习一门实用的技术已经成为工人在工作场所的迫切需求。“学技术会少很多年龄焦虑，就是用资历去争取未来。姜越来越辣了。”

当人们厌倦了每天在office的三件套工作时，学习一门技术可以消除日益增加的虚无感。“工作效果就像网络游戏中的装备一样，得到的钱足以继续血条。”在多重危机下，大家突然意识到，掌握一项技术是保护旱涝收入的关键。

看完电影《年会不能停》，有人对上技校感兴趣。“我曾经认为工作场所的顶级人物是杰克马这样的集团老板。现在我最想成为的是电影里的胡建林。他有技术，口袋里有扳手，上了大厂，下了工厂。只有这样，人们才能无所畏惧地去任何地方。”

抱着提前计划的想法，农民工把学习技术当成一种生活方式。“如果你不辞职，把电工和木匠当成乐高的pro版本，锻炼你的实践能力和头脑。当你需要拓宽职业赛道时，你也可以把你学到的技能写进你的简历里。”

有些人在周末技校学习电工和汽修的时候，找到了久违的脚踏实地的感觉。“以前是公司的螺丝。从现在开始拧螺丝后，他们终于觉得自己在用双手吃饭。”

在一些农民工眼里，学习一门技术可能找不到工作，但可以防止你成为不公正的种子。“如果你知道如何修理管道，你可以自己打开厕所，而不是让人往里面倒几百瓶药水。

如果你了解木匠，你可以成为李子柒，你可以自己思考宜家简单的风格。即使你有自由的财富，你也不在乎这些小钱。如果你了解一些水电，你可以在装修时省下一大笔钱。"

外人觉得没事学技术很难，去技校的年轻人都在偷笑。周末不是出去玩花不起，而是去在职技校更有成就感。

周末去技校，正成为年轻人的周末消遣。

北漂五年的fufu开始想学电工，因为租的老房子总是跳闸，找师傅上门。结果修了好几次都没好。出于安全考虑，她在网上搜索同城技校后，锁定了海淀的一所职业学校。

文科出身的fufu认为电工是一门复杂的学科。结果去了技校，才知道“90%的学生都能拿到电工证，技校的老师会想尽办法让你顺利毕业。看似晦涩难懂的理论知识，经过几次练习，就会全部解锁。”

学习技术不需要文凭。如果你能读懂文字，你就能有一定的理解。“和我同期的同学中，有四五十岁的前保安大哥，也有本科毕业的大学生。”

在沪漂三年的晚上，我把去技校学习当成了性价比最高的自我投资。“学校的课程几乎需要1000元，但在上海，这笔钱足够你在外面吃三顿饭……”

“如果你用这笔钱学习技术，你花的每一分钱都会回报你。比如你学木工，每次搬家至少可以节省几百块钱买家具和组装家具，相当于赚了钱。”

以前年轻人对轻力气活也有一个刻板的印象误解，就是不用动脑筋，收入也不会随着技能的熟练程度而增加，而是按件收费。生活在北京的菁菁知道家具美容师这个职业，才知道“技术不是简单的体力劳动那么简单”。

找家具美容上门，是因为菁菁上次退租的时候地板有点碰，业主要求全部更换，否则押金不退。同事告诉她，你可以试着找一个家具美容师，菁菁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生的态度打电话给你。

那天来了一个女师傅，带着一个年轻的女学徒，提着一个装满各种颜料和刷子的大盒子。他们大概调整了颜色，30分钟就修好了，完全看不出有什么伤害。后来菁菁了解到，像他们这样的修复师，属于资历越深越受欢迎的职业。老师傅每天都很忙，月收入10万。

之后，菁菁动了学习家具美容的心思。“我是艺术生，有一定的基础。这一次，我觉得还是拿起画笔比较好，可以算是给自己找个副业的出路。”

在AI时代，敲电脑的白领已经成为第一个恐慌的群体，许多在品牌和广告公司工作的工人总是面临被淘汰的困境。“在做设计或文案之前，老板要求你在三天内完成一周的工作，甚至使用AIGC模型，这已经成为求职的硬性标准。”

相比之下，一线城市的蓝领工人不仅职业风险低，而且工资也在稳步上涨。“上海一个好瓦工的日薪已经过了1000多，很难预约。怕师傅工作，还得送烟。”晚上告诉我，水泥匠、电工、刮大白这些行业似乎经常被遗忘，但从来没有被动摇过。“现在，金锄头和银锄头不如一双会锄地的手，一个瓦工顶三个白领。”

那些卷生卷死在电脑前的农民工已经意识到，过去的蓝领职业，如今已成为抢手货。

北漂KK有一次让师傅上门修厕所，结果价格难以置信。“平台给出了380元一斤药水的价格，最后消费无法保证。我预计不会太复杂。结果我要900元才能清算。”

不仅国内技术人才贵，海外也贵得离谱。美国学生小林告诉我，海外技术工人的报价是国内的三倍多。

有一次，小林家的冰箱坏了，他在平台上找家电维修师傅，上门费、人工费、配件费加起来比半个冰箱还贵。为了省钱，他不得不自己购买配件，在视频平台上搜索处理方法，阅读说明书和电路图，最终花了几十美元购买电机配件来解决问题。

住在湾区的小林发现，当地技术人员的时薪一般从100美元开始，比普通上班族高很多。现在他回到中国发展，逐渐开拓新的思路，准备考电工证。“租房的时候，如果电器出了问题，可以自己修，这也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以前的考证潮，现在在农民工眼中也逐渐成为理性的需要。

“门槛低的热门方向心理咨询师证书现在需要相关工作经验才能参加考试；简历中容易考的表演经纪人资格证认可度太低；注册会计师会议和法律考试都是专业人士做的专业事情；对于营养，普通人不太可能考上。”

相比之下，技校在职学习的各种技术证实，几个星期就能拿到，反而给大家提供了一种快速通关的爽感。

不仅考试容易，而且应用性强。学习一门技术可以在日常生活中使用。平时骑电动车上下班的树，在经历了各种路上的事故后，决定去修车店当学徒。“那些故障似乎在提醒我，虽然我在专业领域口若悬河，但本质上我只是一个依靠现代社会的城市穷人。”

现在，她可以独立修理整个刹车系统，更不用说换胎了。“学会修车真的对我的心理健康很有帮助。”技术带来的快乐不需要延迟满足。如果你现在解决了问题，你可以立即获得成就感。

许多学过蓝领技能的年轻人都意识到，蓝领工作不仅会带来一种实际的硬技能，而且还会有一层优秀的个人价值反馈。

下岗三个月的小杨，在办公楼工作了五年，真的不想靠PPT积累进度去工作。在社区街道办事处申请失业救济金时，发现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有免费培训，不用花钱就能领取补贴。“西点师傅、按摩师、电工、焊工、叉车司机都有。”

小杨上了半个月的烘焙课。“除了早起，我觉得挺好的，但是之前日夜颠倒的生物钟也是因为上课调整好了。交的学费相当于押金。只有按要求参加考试，拿到证书，才能退款，所以每天都会认真听。”

不管能不能改行再就业，小杨都觉得自己找到了一点生活的真实感。“现在我厌倦了满足别人狭隘的期望。现在我每天都做小面包。即使别人觉得还不如坐办公室轻松，我也不想再从事一份让自己无法真正成长的工作。”

甚至有十年北漂的人辞职去东北学木工。“这个过程需要一直做，比如划线、锯榫头、凿榫眼...几乎整个过程都是断网的，他们意外地实现了一瞬间远离手机的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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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的前提是，只在职业学校或者跟着师傅学了几天技术，根本达不到可以靠这个维生的程度。对此，想学技术的白领也很清楚，即使认真学技术，也不足以应付复杂的实际维护，因为大部分技能都需要多年的实践经验。

“然而，对我来说，能够解决日常小问题的技术只是需要。”菁菁告诉我。现在学完回来的fufu也可以处理一些具体的小工作。“家里配有断路器，选择电流有多大有多粗的铜线，知道哪些电路需要漏电保护，挺有成就感的。”

KK拿到证书后，特意买了一个两面卡套，把自己的技术证书和上班的电梯卡放在一起。“同时带两个证书工作，你会特别自信。我觉得即使不做这份工作，也可以跨行换工作，一直自立。”